“啊秋!!”
一声突兀的喷嚏在寂静中炸响,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
几盏灯笼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暖黄的光晕透过薄纱,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满是书墨香的书斋里,一张摇摇晃晃的躺椅正随着主人的动作吱呀作响。
身着月白长衫的人随手挥了挥,盖在脸上的《山河志》便轻飘飘滑落,露出那张比宣纸还苍白的脸,眉峰紧蹙,似笼着一层化不开的霜。
“今天歇业,不接客。”
声音清冷得像是淬了冰,尾音还在雕花木窗上打着旋儿,便被一声轻笑截断。
“是吗,那我走?”
随着吱呀的推门声,铜铃叮咚作响,珠帘晃动间,一袭白衣如月光倾泻而入。
来人眼角还残留着未褪尽的倦意,却掩不住眉眼间的肆意风流,玉冠束起的长发随意散落几缕,倒添了几分不羁。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这都多晚了?你还知道过来!”
苏暮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围着来人转了一圈,凤眼瞪得溜圆。
“这日子过得真是太好了!我干脆在这里埋了算了……你这什么打扮?”
来人正是苏昌河,她挑眉翻了个白眼,抬脚走了进去。
“你什么打扮?穿的这么亮堂,暗河的人可是阴沟里的老鼠。”
“……那我也是最帅的老鼠。”
苏暮雨上下打量着苏昌河身上崭新的雪色襦裙,绣着雪莲的衣摆随着动作轻扬,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痞笑。
“别说,怪虚伪的,不愧是你。”
“多谢夸奖。”
苏昌河翻了个白眼,抬脚就往内室走,话音未落,人已经隐入屏风之后。
——
“你这什么东西?!”
“什么?就是啊……??不是我!”
……
不远处的街道上,李心月好奇地看着身旁神情异样的苏昌河。
从在书斋找到人开始,她就显得怪怪的,手里还多了好几本书,眼神时不时飘向身后。
“怎么了?吓坏了?今晚人多,跟紧些。”
李心月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
苏昌河有些局促,眸子愣愣的,显然还没回过神,整个人魂不守舍。
苏暮雨这小子,太寡了吗?都改行看那种书了……
还盖在脸上……
名字一本正经,实则内敛乾坤。
年纪越大,性取向也开始变了?暗河就没有正常人……
一旁的李寒衣悄咪咪地拽了拽母亲的袖子,小声说。
“长苏姐姐肯定在想那个帅哥哥。”
“呦,那你懂得真多~”
李心月好笑地点了点女儿的鼻尖,母女俩凑在一块笑闹,惹得一旁的苏昌河更加尴尬。
(✘_✘)
不,她不想,她在想那本书……呸!那她还是想苏暮雨吧……呸,这都什么??
她现在有些一言难尽,好容易在暗河有了这么一个还算正常的同僚忽然又不正常了,暗河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真是的,也不避着人?
能写成畅销书的兄弟情是什么正经兄弟情吗?!
扑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