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新朝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
沈琅“因病暴毙”，皇太弟沈玠即位，是众望所归。
姜雪宁的后位却没那么稳固，朝中吵了小半月，直到登基大典在即才平息。
新皇宽和，唯独在宁二的事上展现出自己强硬独断的一面。
加之有刑部尚书顾春芳领头，主张遵照礼法，应是临淄王妃姜雪宁入主坤宁宫。
至此，京中无人不知，姜家那位嚣张跋扈的二姑娘，成了新朝的皇后娘娘。
登上后位，宁二的日子似乎没什么变化，沈玠依旧唯姜雪宁是从。
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夫妻，谢危却觉得沈玠护不住宁二。
作为皇帝，沈玠过于宽仁，压不住野心勃勃的臣子，亦没有足够的政治远见。
作为丈夫，沈玠过于包容，一味地爱其所有，却忘了自身没有匹配的能力。
无论是秋日里涂绿满园的树叶，宫道挂起的万千花灯，还是频频出宫的轿撵。
人们只会议论皇后是如何骄奢，朝臣只会参其贪图享乐，不配为后。
而沈玠呢？
人们大抵只会说，皇帝太过宠爱皇后。
沈玠的有求必应，终将成为刺向自己妻子的尖刀。每多一次回应，朝臣便多一个攻讦她的理由。
可悲吗？
可悲。
谢危看得清楚，但他依然像以前一样，置身事外。
22.皇后娘娘
从一开始，谢危就知道姜雪宁讨厌自己。
她伴读时，常常借着燕临或是沈玠，逃掉他教授的课业。
嫁入王府后，唯有每年宫宴，能远远的见上一面。
最后成了皇后，她待他总是退避三舍，如遇洪水猛兽。
谢危知她好强，不愿让人提起她年幼时的过往，索性主动错开交集。
渐渐地她手上那道疤越来越浅，他们如陌生人一般，全当做从未见过。
只是他虽有心躲避，可依宁二那丫头的性子，宫内宫外都少不了她的事迹。
正月十六，是姜雪宁的生辰。
皇帝为她请了戏班，又专门点了翰林们为她写赞词。
哄得宁二开怀大乐，笑吟吟地多吃了好几盏酒。
席间琴师弹错了音，正欲请罪。
谢危听见上首的皇后娘娘娇声道，“今日宫宴，有酒无乐岂不扫兴？”
“听闻谢先生琴技高超，不如就请谢先生给诸位弹上一曲？”
谢危愣了一下，向上望去，对上一双朦胧的眼睛，那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颊上晕了一片红云，似是醉了。
也对，宁二若是醒着，躲他还来不及，又怎会主动提他。
他难得见她展颜。
谢危在万众瞩目下点了头，“去取琴来。”
……
一曲毕，刚刚闹着听琴的姑娘倒在案上，睡得正香。
谢危见人睡了，心中叹了一声气。
“还真是对牛弹琴。”
罢了罢了，全当安神了。
23.狩猎
过了数月，入了夏，皇帝早早带着姜雪宁去了承德避暑山庄。
谢危要为皇帝处理一些政事，就留在了京城，没有跟去。
近来有几桩事，他不好定夺，要与沈玠商议，今日才驰马赶到。
皇帝欲去猎场狩猎，于是让谢危多停留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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