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十）

好一会森晚藤才缓过神，她仔细打量着周围。

看上去是一处空旷的场所，应该是庆典之类的活动。

森晚藤对此没有印象，她没来过这里。

尼古莱·果戈里真是久违啊。

果戈里笑眯眯的看着四周，嘴角的笑容不断放大。

森晚藤淡淡瞥了眼果戈里，随后金瞳显现，无数的因果线蜂拥而至，这意味着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但是，这些丝线却比平时看到的颜色要淡很多，就像是被遗落的许多年，上面布满了陈旧的灰尘。

森晚藤（真实的过去嘛，不愧是「书」啊。）

森晚藤抬头，天空的太阳散发着无力的白光。既然知道这是过去的世界，那么就得搞清楚「书」把他们带到这里的原因。

以及该怎么出去。

森晚藤不动声色的看了果戈里一眼，不怪她多想，马戏团的场景和果戈里绝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果戈里很聪明，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森晚藤的意图。

尼古莱·果戈里如你所想！

他突然很大声的凑到森晚藤身边，那声音让森晚藤不适的皱眉。

尼古莱·果戈里这里是我所出生的地方，我过去的马戏团。

得到了回答，森晚藤深呼吸几次后，才对果戈里道。

森晚藤那么，你觉得「书」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

森晚藤你们对「书」了解多少？

要离开必须得合作，现在森晚藤无法确定这是个固定的无法改变的过去还是可以改变的过去。

一旦不小心改变了过去，蝴蝶效应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可怕的。

即使是掌控因果律的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尼古莱·果戈里很少有人问我问题呢。

果戈里一副难办的模样，随后他打了一个响指，从披风里取出一只气球递给森晚藤。

尼古莱·果戈里马戏团的马戏可是非常精彩的哦。

森晚藤真的很讨厌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这种问一句扯十句的行为让森晚藤彻底放弃了和果戈里沟通。

她看都没看气球一下，转身就朝着人流的中心走去。

那里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等到森晚藤好不容易挤进去，马戏表演却刚好结束了。

而随着表演结束，不少人就开始散去，不过马戏团的老板却并没有着急收场，而是让人牵着麻绳，带上来了几个孩子。

显然是想把他们卖掉的。

明明是买卖儿童的交易，却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不感兴趣的人们冷漠的带着家人孩子离开。而感兴趣的人虽然寥寥无几但老板依旧非常卖力的推销着。

森晚藤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马戏团的标志，这是一家实验活体提供组织的标志，这才合理，毕竟「书」不可能只把他们带到一个普通的马戏团。

被带上来的孩子中，果戈里的发色非常显眼，白色的头发杂乱的散在脑后，穿着是泛黄的白衣，手腕和脚踝露在外面，衣服很不合身。

可即便是这样，这个看上去四五岁的男孩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简直是一个非常称职推销自己的商品。

而就在森晚藤看向果戈里的时候，对方的视线也落了过来。森晚藤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但转身，就看到了身后一个金发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

见到女人的那一刻，森晚藤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起来，对方从的身边擦身而过，丝毫没有注意到森晚藤灼热的视线。

森晚藤（母亲……）

女人带走了幼小的果戈里，森晚藤目送着他们的背影，随后看向一旁依旧牵着气球的果戈里。

森晚藤你是实验体？

尼古莱·果戈里确切的说曾经是实验体。

果戈里笑嘻嘻道，他对这种事情表现出非常不在意的模样。

森晚藤朝着前面两人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果戈里自然也是跟在她旁边。

森晚藤天人五衰想要「书」做什么？

路上森晚藤开口询问，但她很清楚对方多半不会告诉自己。

不过她也可以从对方的其他行为和表情里做出写推断也不一定。

尼古莱·果戈里不知道。

森晚藤停住了，因为能看清因果线的她，很清楚顺着「书」这天线看下去，果戈里确确实实不知道天人五衰想要「书」干什么。

森晚藤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偷「书」。

尼古莱·果戈里因为陀思想要啊。我的挚友费奥多尔他想要。

果戈里非常诚实的回答，神色陶醉。

森晚藤（……又是一个疯子。）

森晚藤不再提问，从这一路走来身边人的反应来看，这个世界的过去因果应该是不会被他们影响的。

他们是以看客的身份被「书」传送到了这个世界。

根据森晚藤母亲朱迪亚的研究资料，「书」是存在自我意识的，但以「书」的能力应该也是无法自主行动的。

森晚藤（「它」是觉得到这里就可以避免被窃取的命运吗？）

森晚藤皱眉，跟着朱迪亚带着年幼的果戈里进入一个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熟悉，应该是朱迪亚的私人办公室。

而这个时期的森晚藤大概也是朱迪亚在照顾。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森晚藤和果戈里同时存在的时间线，而关联起这一切的正是朱迪亚·珀尔。

不过机会难得，朱迪亚的研究资料留存下来的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资料都被她本人销毁了。作为异能研究方面的卓越专家。

这些资料是非常有价值的，森晚藤在房间内私下观察下来，她基本能确定目前的状态对过去时间的人来说是无法感知和接触到的。

但是对于这些死物却不同，森晚藤翻看着办公室内的手稿，这些都是初步的研究成果，而森晚藤能触碰到的也不多。

看起来是「书」阻拦的结果了。

朱迪亚·珀尔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朱迪亚半蹲在小果戈里面前，神情温柔。

她实在不像一个理性的研究人员，这也是她灭亡的原因。

小果戈里Никола́й Васи́льевич Гоголь-Яновский（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

男孩的嗓音轻柔，语调上扬，修长的睫毛如同鸦羽，将那双异色眼眸中的情绪掩藏。

男孩似乎并不会说其他语言，但还好能听懂一些英语。尽管朱迪亚并不是俄国人，但她还是能猜到这应该是男孩的名字。

她凭借记忆拿出了一本俄语书，递给了面前的男孩。

朱迪亚·珀尔你认字吗？我想我们得先学习沟通了，果戈里。

男孩微微歪头，嘴角依旧带笑，显然这句话他听不懂。

森晚藤对他们之间的互动不感兴趣，她现在真正关心的只有两个。

找到其他有用的试验资料，以及寻找回去的方法。当然能够阻止果戈里盗取书页更好。

尼古莱·果戈里你在找什么？这个阶段的话，据我所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哦。

森晚藤顿住了，她看向果戈里，诚然以森晚藤卓越的记忆力她可以肯定她没见过果戈里，但是对方既然和朱迪亚有过接触。

那么就一定知道些什么。

森晚藤要做个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