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画宁看着皇上和香妃娘娘坐姿，手上的画笔停了下来，用蹩脚的中国话说道：“皇上，微臣总觉得这样看着有点别扭，要不我们换一个场景。”
“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似乎会更好一些。”
弘历思考了片刻后，觉得郎世宁提出的意见确实是更有参考性，于是说道：“行，那朕站着吧。”
他面带微笑地站在一旁，满目深情地看着含香，两手托在腰后，含香规规矩矩地坐着，背脊挺得直直的。
郎世宁看着却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看见香妃娘娘的脸，他才知道是少了什么，他善意的提醒道：“香妃娘娘，你很美丽，但是脸上却少了一丝笑容。”
“如果这幅画有娘娘的笑容增色，那这幅画一定会更加完美的。”
弘历弯下腰，从背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轻声道：“含香，笑一个吧，这幅画会在乾清宫挂很久，你也不希望墙上的是个冷美人对不对？”
“皇上，不用在调整了，这个画面才是最完美的。”
郎世宁说完后，手上的毛笔就开始‘唰唰唰’动了起来。
弘历在这一刻便保持着身体的姿势，没有在动过，他以为含香脸上是带着笑颜的，纵使辛苦这一刻，他也值得了。
但等弘历看见完工好的画像时，欣喜的心情一下子灰飞烟灭，画像上的女子清冷至极，嘴角甚至连半点弧度也没有。
画像上的男子却眼神温柔，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模样，他弯下腰拦着女子的肩，笑容亲切，画像郎世宁还要拿回去加工。
弘历虽然有些疲惫，却想让郎世宁在画一幅，此刻，外面的夜色已然是黑沉沉的。
含香可不想再受一次这样的折磨，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她起身说道。
“皇上，臣妾想就寝了，而且臣妾不喜欢画，不想在画了，皇上若是喜欢，便把它带回乾清宫，若是不喜欢就留在宝月楼吧。”
她盈盈一拜后，便不顾他的想法，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内室，在她的动作中竟然还有几分赶人的趋势。
“含香。”弘历呼唤了一声，但她却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
他摆了下手后，连忙追了上去，李玉大概知道今天这画是到此为止了，于是送郎世宁出了宝月楼的门。
内室里，弘历走到她的身边，见含香背对着他，他按住她的肩膀，强迫他与她面对面，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是不是累了？”
“若是累，我们改日在画，今日的天色确实是有些晚了，朕兴致勃勃，一时没有考虑到，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弘历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宫里的女人千依百顺，没有任何人对他冷着脸，皇后倒是会做一些让他不高兴的事情，所以坤宁殿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去过了。
偏偏宝月楼不一样，他想起那个青涩的吻，弘历想得到更多，所以他愿意给她特别的例外。
含香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几分疏离：“汉语有一个成语，含香初学的时候特别喜欢，叫一诺千金。”
“皇上贵为天子，应该清楚才是。”
弘历的脸上似乎凝结了一层霜，她忽冷忽热的，是觉得他在逼她吗？是，他就是在逼她，他小心翼翼地哄着她，等她心甘情愿，她既然不为所动，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含香，朕以为你来大清的使命是两族和平，看来是朕想错了。”
他可以不收回从前的话，他逼她心甘情愿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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