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恶

周平攥紧手心，趁着舱内众人围着讨论沧南集训的热闹劲儿，悄悄往月白身边挪了挪。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直升机的轰鸣吹散，又像怕惊扰了什么：“你有……你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耳尖还泛着未褪的薄红，眼神下意识飘向舱壁，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瞄月白的侧脸——那副紧张又期待的模样，活像偷偷把珍藏的糖果递出去、等着对方回应的小孩。

月白看着他这副羞涩局促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声音柔得像晨光里拂过的风：“我嘛，倒是没有特别偏爱的，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

周平的眼睛悄悄亮了亮，又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肩膀几乎要挨上，声音低得只剩彼此能听见：“那你喜欢吃桂花糕吗？”

“喜欢的。”

月白故意放慢了语速，看着他紧张得攥起衣角的手指，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逗弄，却依旧温柔。

“那好！”周平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承诺，眼睛瞬间亮得像落了星光，声音忍不住提高半分，又慌忙压低，“我……我下次去沧南，给你带西津的桂花糕！我三舅做的桂花糕，甜而不腻，还带着新鲜桂花的香味。”

说完，他又怕这话太突兀，连忙补充，语气带着点慌乱：“也给……也给大家带，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带。”

月白看着他慌忙解释、耳尖红得更厉害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笑声很轻，却刚好能盖过直升机的轰鸣，落进周平耳朵里，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好啊，我等着。”

周平心里像揣了块刚出炉的软糖，悄悄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晨光透过舷窗落在她的发梢，银色的发丝泛着柔和的光，苍蓝色的眼眸里盛着笑意，连带着长长的睫毛都像镀了层暖光。

他的心跳又快了几分，悄悄坐直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往她身边靠了靠，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回去就跟三舅说，要选今年新摘的金桂做馅，糖要放得刚刚好，不能太甜抢了桂花香，也不能太淡没滋味……

他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人注意，却不知舱内不少人都看在了眼里，只是没人点破。

月鬼靠在对面的舱壁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幽怨，直直望着月白的方向，心里忍不住嘀咕：什么嘛？不就是块桂花糕，至于这么开心吗？

漩涡原本还想追问周平西津还有什么好吃的，却被天平悄悄拽了拽衣角，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角落里的两人，瞬间会意，又把话咽了回去，转而跟星痕小声讨论起集训要怎么给那群小子“惊喜”了。

也不知道他们没在，袁教官会怎么对这群小子的？

但愿比他们当年要惨！

直升机渐渐靠近沧南基地，窗外的风景从田野变成了成片的树林。

他想，下次来沧南，一定要早点出发，把桂花糕好好装在竹盒里，亲手递给她，桂花糕还是热乎乎的时候最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