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沈清。”
“嗯。”沈清的容色不容拒绝。
“我说了之后，是不是就没有价值了？”
“不是？”
“难道你们还要榨干我最后的价值？”
“不会。”
“那会放我离开吗？”
沈清没有回答。
沈清的愿望是得到父亲的认可，成为联邦所有人口中的天才，毋庸置疑的继承者。
他还要调查沈时的目的，在此之前，这个女孩有着特殊意义的作用。
也许是私心，更可能是利益，反正他不会放她。
初念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
女孩低着头，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
沈清的心没由来的抽痛了一下。
接着，他便听见自己开口:“好。”
……
第二天，
沈清推开塔楼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时，初念正站在窗边，指尖贴着冰冷的玻璃，望着外面被云雾遮了大半的山谷。
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浅色的瞳孔里映着门外漏进来的碎光，像浸在水里的琉璃。
“走吧，说好的带你出去走走。”沈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黑色作战服的袖口随意挽着，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哨兵素，像被山风洗过的盐渍青梅。
清冽的酸里藏着点陶罐晒过太阳的温燥，不刺人，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初念没动，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在这里很久了，墙壁是隔绝一切的屏障，连风都带着回声。
以前沈清不会这么直接散发哨兵素，她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人。
初念总觉得像换了人。
沈清哨兵素的味道让她想起话梅，酸得人舌尖发颤，却又忍不住想再舔一口。
她收起眼底的淡漠，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外面……是没有雪的地方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身上铃兰味的向导素跟着漾了漾，甜得发淡，混着点塔楼里常年不散的冷意。
沈清没回答，只是侧身让开了路。
阳光斜斜地打在他肩头，把他的影子投在初念脚边，像片沉默的荫蔽。
天气热了，山脚的雪已经化了很多了。
初念犹豫了几秒，跟着他走了出去。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她闻到了第一缕不属于塔楼的气息。
潮湿的泥土混着青草，还有远处不知名野花的甜香，浓得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别怕。”沈清的步子慢了下来，与她并肩走在石板路上。
他的信息素不知何时浓了些，盐渍青梅的酸咸像层薄壳，把她那点怯生生的铃兰香轻轻裹住，隔绝了周遭过于杂乱的气味。
两人走了很远，直到绿色温暖的地方，才放慢了脚步。
初念的目光被路边一丛黄色的小花吸住了。
花瓣上还沾着露水，被阳光照得透亮。
她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花瓣，一阵风吹过，带着远处林子里的鸟叫和树叶的沙沙声。
沈清的信息素越发浓烈。
那酸咸里的“占有欲”不再藏着，清晰地漫过来，却不霸道，反而像在说“站在我身边”。
初念抬起头，撞进沈清看过来的眼神里。
他现在的瞳孔很深，像藏着山涧的水，平时总带着点冷意，此刻却映着她的影子。
风把她的铃兰香吹得远了些，清甜里的露水味变得鲜活。
“这里有蒲公英。”沈清蹲下来，指尖碰了碰那丛花，动作难得放轻了。
初念看着他的手指，又看了看那些毛茸茸的白色冠毛。
她走过去弯下腰，将蒲公英的种子吹飞了。
她愉悦的笑了起来，周身的铃兰香瞬间变得浓郁起来，甜得像刚从井里拎上来的蜜水。
沈清的喉结动了动，移开了目光。
他站起身，望着远处云雾散开的山谷，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再往前走走，能看到溪水。”
初念跟在他身后，阳光落在她发顶，暖得让她微微眯起眼。
她闻到自己的铃兰香正一点点变得舒展，不再是塔楼里那种被压抑的淡。
石板路尽头，溪水潺潺的声音越来越近。
初念转着眼圈，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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