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新鲜出炉的烧饼哎~~”
“陈式包子铺,走一走,瞧一瞧~~”
“老板,给我来一个。”
“哎!客官,要啥馅的?我给您拿。”
清晨,集市的商铺热闹的开起了张,商户们开始了一天的叫卖。
包子铺外一角,往里看,墙角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地上踉跄的爬了起来,仔细看他的动作,竟还是个瘸脚的。
“嗒嗒嗒。。”
清脆有规律的马蹄声在石板路上由远及近的响起,一辆马车向着包子铺驶来。
“停车。”
“驭~!”
马车安稳停下后,一个小厮打扮的坤宝扶着马车的边缘下来,走进了包子店铺前。
“老板,四个肉包,两个素菜包子。”
“好嘞,客官~”
“这是您要的包子,拿好啊。”
小厮付了钱拿着油纸裹好的包子回到了马车旁。
“公子,快来尝尝,这包子热乎着呢”
“竹安,先凉会,别烫嘴了。”
清丽的声线从马车中传出,接着,马车竹帘被掀开,一面容如玉富家坤宝温柔的笑斥马虎的小厮。
“走开!臭乞丐!谁让你在我家店铺前的。”
“晦气的东西!快滚,快滚。”
沈柯正要接过竹安递过来的包子,突然传来的聒噪咒骂声打断了他的动作,同时也将两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转眼一看,只见那包子铺的老板对着一个来到店前讨饭的乞丐恶劣的驱赶着。
店家推搡的动作越发粗鲁,乞丐抵不过壮硕的老板,驱赶推搡间,乞丐整个人瘫在了地面上,周围也开始聚集起了看热闹的人群。
“竹安,你先上马车,把肉包给我一个。”
沈柯并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可看到这个乞丐的身形瞬间,心里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手,指引着沈柯想要去一探究竟。
包子铺前,店家咒骂后,生意还得继续,店门前还有不少等着的客人,店家于是又踢了几脚乞丐,转身回到了店里。
店家的离去也带走了周围看热闹围起来的人群。
再看地上,乞丐在被店家推搡后,似乎是因瘸腿的不便,一直躺着迟迟不见起身。
柳憬文原本想等人群彻底散去,自己再像平时一样狼狈的离去,一个人却在这时向他走了过来。
“我这有一个,你拿着吧。”
熟悉的声音,让柳憬文有有一瞬间的微愣,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他慢慢用手支撑起身子,佝偻着背脊缓慢抬眼定定的看向眼前要给自己递包子的夫郎,这一眼,竟让不知混沌了多久的柳憬文突然有了一丝的清明。
“快拿着,还热乎呢。”
见地上的人不拿,夫郎好似有些疑惑,又将手里的包子往人面前递了递。
夫郎的再次提醒,让还有些恍惚的柳憬文的缓慢抬起乌黑的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包子。
“你为何会到这里乞讨,这里位处闹市,很容易发生口角,你应该到城墙外试试,哪里常有来访的好心商人,总比这闹市好很多。”
夫郎语气充满了诚恳,柳憬文看着他的乌黑眼睛,半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部位,好告诉送包子的小夫郎,他发不了声。
“啊.....抱歉,那这样,我,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你可以做的差事。。。”
“公子!人多起来了,马车得走了,你快来呀!”
远处马车里小厮开始催促起了夫郎。
“来了!再等我一下~!”
“我是城南御史台家的夫郎沈氏,你到时可来找我,我为你提供一个谋生的事务。”
说完,只见夫郎匆匆跑向了马车,而地上任未站起的乞丐只呆呆望着马车在他的视线里离去。
须臾,乞丐将包子塞在了衣襟中,缓慢爬起拖明显不便的瘸腿走出了闹市。
城外一破庙里,柳憬文拖着自己瘸的右腿慢慢挪动着在庙里找了一个看着还算像样的草堆上坐下。
近来雨水连绵,瘸了的右腿总会止不住的酸痛,夜里也常常被腿上的疼痛折磨醒来,又在疼痛里睡去。
看着手里早已经失去温度的包子,再想到闹市上那声称要给自己某事的夫郎,一向稳如泰山的柳憬文现在的内心却说不出来的杂乱。
自己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大笑,堂堂柳相,大禹的摄政王,现在却和乞丐并无二致,实在荒唐。
早就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的人里,就有那夫郎的夫君一份,真是可笑啊。
可在闹市里,夫郎没有认出自己时,心里那一直紧崩着的玹却突然松了。
最终,柳憬文也没有吃了这个包子,不是不饿,具体是什么,柳憬文自己也想不明白。
“施主,此局难解,还望多思啊。”
脑海里,又想到了兵变前那老和尚的话,现如今,这局,何止难解,当下,是已破的局面了。
“嘶--!”
腿又开始疼了,不止是腿疼,身体也疼,皇帝给自己灌的药,最近发作的越发勤快了。
这两天,这股疼蔓延到了心口,症状也是不断加重,就这么一会,加剧的疼痛让柳憬文一手不得不抓紧胸口已经破烂不堪的衣布,试图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减轻些痛苦。
“噗!!!”
一口脓血从柳憬文的口中吐了出来。
“呵呵...哈哈哈哈....”
“咳咳!....”
剧烈的疼痛不断加剧,柳憬文知道,现在的自己,看着一定是无比狼狈且䁆脏的,他原也不是那等在乎外貌的人,只是今天见了那官员家的小夫郎,却突然有了想要体面死去的想法。
渐渐的,柳憬文感到心口的疼痛不再如此强烈,可是身体的疲倦却像浪潮一样来势汹汹,眼前事物也开始变得模糊。
夕阳落了山,寺庙里手握包子的乞丐尸体早不知凉了多久,过路的行人匆匆往家的方向赶去,没人在意破烂的寺庙,更没有人在意破庙里死去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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