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鹤（完）

解决了白浅的事，知鹤开始思考自己和东华的未来。

傻子都能看出东华的心意。

至于要不要回应，知鹤其实还没想好。诚然，东华长相俊美，实力强大，四海八荒顶级男神。

可她习惯了东华以哥哥的身份陪在身边，也认为很多时候亲情比真心易逝的爱情更牢固。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由多巴胺制造狂热，催产素构建依恋，血清素失衡带来"痴迷"。驱动靠近、结合，甚至为彼此牺牲。

最终带来基因的延续。

它也是一种无解的悖论。

既要求完全接纳对方的存在本质，又渴望被对方重塑；既是最自私的占有，也是最无私的奉献。

不过可惜的是，知鹤并不在意这些。

她向来信奉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原则，贪恋世间繁华，痴迷各种美丽动人的面孔。

对亲人，她往往具有更多耐心，所以才不愿意伤害东华。

因为知鹤自己都没法保证她的爱意能持续到几时。

众所周知，神仙生命漫长，长到天地尽头。

知鹤不可能一直爱着一个人。

爱本身没有错，错的是爱上一个本不该深爱的人。

面对东华出关后的明牌，说希望换个身份陪伴知鹤左右。知鹤看着他的笑颜，沉默了很久。

“哥哥，我不能答应你。”

知鹤转身欲走，华丽裙摆于空中漾开一朵多彩的花。东华却无心赞叹，轻轻拢住她的手腕。

他慌乱道:“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的兄妹关系?可你我并非一母同胞，不……”

知鹤打断他的话，叹气道:“很简单，我不喜欢你啊。”

她那双澄澈有神的眼睛里溢出一些别样情绪，尽管有些不忍，还是坚定道:“我只把你当哥哥。”

那便是一道天堑。

生生隔开了隔岸观望的两人。

一人有心，一人无爱，到头来皆是空欢喜。

她不信东华不明白这个道理。

东华自然懂。他高居云端数十万年，看多了故友间的情爱纠缠，也背负过不止一人的情债。

只是当这句话从知鹤嘴里吐出，还是令他感到心酸难忍。

真奇怪。他从未感到这般痛过。

知鹤走了。

东华终究是理智的，正如他之前冷眼旁观墨渊白浅那样，目送那只缤纷美丽的蝴蝶飞出太晨宫。

他没有资格强求，更不希望知鹤为此左右为难。

知鹤公主从此便很少回太晨宫。

他们多是听说知鹤与青丘帝姬交好，两人经常去凡间，想必是因此乐不思蜀。

只有司命知道其中内情。他看着东华帝君又去三生石前，静立许久，划去了上面知鹤的名字。

名字正刻在与东华并列的位置。

也许上天认为这是对的。

但东华不愿承担一丝由此可能导致的后果，若他执意纠缠知鹤，恐怕不会比之前的少绾结局好。

他不希望知鹤因此受天道算计。

哪怕东华的手一度颤抖到抬不起来，哪怕他脑海中浮现出知鹤的笑貌，亲密倚在他身侧。

他还是做了。

东华理智的选择了对两人都好的结果。

除了帝君当场吐了一口血，剩下的事，司命就不清楚了。

他只是感叹，古往今来，痴男怨女。如今这情债竟然也落到高冷如冰雪的东华帝君身上了。

唉。

时也，命也。

正在凡间堤岸旁同白浅、素锦谈笑的知鹤忽然感觉胸口一轻，仿佛有什么桎梏彻底离她远去了。

她若有所感抬头，只看见头顶湛蓝湛蓝的天。

“怎么不走了?”

前方白浅回头，素锦跟着关切的看着她。

知鹤摇摇头，“没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而已。”

唔嗯，应该算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