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盛纮听说学堂的事,叫三个女孩到正院,当着王大娘子的面问起嫡庶尊卑的道理。
“如兰,今日你怎么对墨兰说的,现在原封不动再讲一遍。”
他面上无笑,冷冷盯着手足无措的如兰。
如兰不敢不听,看了王大娘子一眼,声音越来越低,“……就是,庶出,低人一等。”
王大娘子恨不得当场晕过去。她确实说过这话,可那会儿避着人,全然没想到如兰记这么牢。
还舞到了台面上。
她知道盛纮亦是庶子,作为子女,从如兰嘴里说出来他自然不会高兴。
王大娘子勉强笑了笑,“主君,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如何能当真?日后警醒着便是。”
盛纮蹭的站起来,怒声道:“究竟谁教的你嫡庶分明!说!你老子还是庶出呢,你竟也看不起?”
盛纮从没发过这样大的火。
如兰抖了抖身子,几乎吓得要哭出来,“女儿没有……”
“没有?”盛纮嗤笑一声,“丢人都丢到国公府面前去了。如兰啊,你真行,这家里属你最尊贵。我得供着你当祖宗呢。”
他气如兰对墨兰口出恶言,毫无姐妹情谊,更气这件事传到了小公爷、甚至国公府耳朵里。
盛纮最重脸面,在外面端着读书人的清贵傲骨。
这下倒好,颜面尽失了。
一想到这逆女捅了这么大篓子,他喘着粗气,眼睛都气红了。
如兰颤抖着,不敢再说话。
王大娘子心疼女儿,想要开口缓和一二,却见盛纮又看向自己,眼神凌厉,吓了她一跳。
“大娘子,以后你要是再教不好女儿,我便让别的嬷嬷来教。”
“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看也不看母女俩灰败神情,拉起墨兰,绕过一脸懵懂的明兰扬长而去。
墨兰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想着齐衡。墨兰也曾情窦初开过,一颗心寄予他人,哪里看不出齐衡对自己的感觉。
只是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
齐衡人是不错,心地善良,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墨兰心里更想嫁给皇室宗亲。平宁郡主说是皇后养女,身份不凡,其实是给自己贴金罢了。
端看汴京遍地是权贵,一榔头砸下去,抬起来便是一堆。
有底蕴的人家根本不屑所谓的皇后养女。
墨兰不想嫁到国公府,好处没享受到,还要演一出婆媳不和、慢慢磨合的戏码。
她又不贱,非得热脸贴冷屁股。
男人多的是。
以墨兰的姿貌和才华,将来多得是人求娶。
想到这里,她就释然了。后续对齐衡态度如初,顶多因为他仗义执言才好了那么一点。
齐衡舔的心甘情愿。
一会儿送紫檀笔墨,一会儿送些府外的小玩意。
墨兰完全看心情。心情好一点和他说两句,心情不好就视若无物,勾得少年心忽上忽下。
调情间隙,她发现明兰也在暗戳戳关注齐衡。
这也是个奇葩。估计听了老太太的话,藏锋藏拙,穿的简单不说,整日灰头土脸,存在感忒低。
跟光鲜亮丽的墨兰如兰身边的婢女差不多。
难怪不讨人喜欢。
像他们这样的官宦人家,父辈官职不高,亲事自然也不会太好。
自己再不努力,到时随便许个举人、秀才就过去了。
墨兰饶有兴趣,观察着明兰,发现她真是被老太太洗脑的不轻,天天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
其实根本无人在意。
笑话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