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婉君这个二五仔的帮忙下,魏劭一直拿比彘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队伍壮大,划江而治。
事业失意,情场亦是惨淡无比。
小乔对他倒是千依百顺,事事听从,可要说情意,那是一点没有的。
从不主动开口,从不回应,永远用那双含情脉脉、实则空洞漠然的眼睛望向他,仿佛赤.裸裸的嘲笑。
她虽笑着,却比哭着更让魏劭烦闷。
“你摆出这张脸给谁看?”
魏劭终于爆发了。
他忍了两年,两年的关怀温柔都暖不动这个女人的心肠。
他不想跟一个空心木偶隔空对话。
小乔又低了头,“妾自小如此,主君实在不喜……那不喜便是。”她不会为谁改变自己。
魏劭更气了,胸膛剧烈的起伏。抬手就掀了桌案,任糕点酒水洒落一地,看小乔惊慌避让。
“乔女,我自问对你不错。你入府便是女君,家中大权在手,我在外面也从不拈花惹草。”
即使她一直没有孩子,地位依然稳固。
魏劭都没有想过纳妾的事。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不愿让她难过分毫,所以强忍掠夺的欲.望,也要奉上爱意。
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她为什么就是不回应,不感激涕零呢?
乔婉君心里也在问自己,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从一开始就错了。魏劭要贤妻良母,要贵女折腰,要娇妻幼子在怀,要她们对待他如天神一般。
乔婉君做不到。
她没办法失去本心,强迫自己讨好一个目下无尘的男人。
魏劭所谓的爱,是永远折去她的翅膀,紧紧圈在手上。后位,孩子,全是他高高在上的怜爱。
乔女可以是他掌心的宝物,可以是战利品。唯独不能是一个健全、独立的人而已。
乔婉君没有说话,静静回望这个登临帝位、给予她荣光的霸主。
她只问了一个问题。
“魏劭,你能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
什么名字?
魏劭不理解。她不就叫小乔,还有个小名蛮蛮。
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
以为乔婉君在借此胡搅蛮缠,魏劭冷下脸,阴翳目光在她美若繁花的脸上停驻一刻。
“小乔,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现在,回答我的话。”
“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乔婉君又闭上了嘴,端坐不动。那自然是没有的。因为她心里只有自己。
魏劭最讨厌她这副模样。冷冷剜了一眼,夺门而出。
珍珠进来收拾残局,当捡起摔碎的玉碗,她听到乔婉君的声音,“告诉他们,这是唯一的机会。”
珍珠的手顿了顿,而后郑重应下。
魏劭常常独自到山中打猎。
尤其每次和小乔闹矛盾之后,他都会借屠杀山中动物的方式放松心情。身边也没有跟着人。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寻常的一天。
可就在这一天,魏劭永远留在了城外山里,尸体上布满野兽的爪痕,处处深可见骨。
他死后魏国乱成一团。
眼看大厦将倾,军师公孙羊用尽了办法,还是无法安抚众将,绝望之时,乔婉君站了出来。
她以女君的名义,拿着魏劭的虎符,号令诸人。
有人不服头上站着一介女流,当场提出将乔女驱逐出去。
可话还没说完,人头已经落地。
珍珠收回剑,环视一圈,无人敢与她对视。
再没有人质问乔婉君的身份,在她的改革下,魏国大军脱胎换骨,很快“击败”了对岸的比彘。
众人臣服。
这次乔婉君不再是以皇后的身份站在龙椅一侧,微微一笑,稳稳坐在精雕细刻的龙椅上。
俯视众生的滋味的确令人着迷。
她看见了昔日政见不一的人,看见了人群中的苏娥皇,不管曾经何种身份,现在都跪在她面前。
头颅低垂,山呼万岁。
这才是乔婉君梦寐以求的东西。
现在她做到了。
至于曾经的枭雄魏侯,除了剩一个女帝原配的名分外,还有谁会在乎吗?
没有。
他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