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校长的交谈出奇顺利,仿佛一切皆为既定之局。
自踏入校园的那一刻起,那若有若无的窥视便如影随形。
校长室中,校长的目光仿若穿透表象直抵灵魂深处,始终看着时念。
她承认她那一头白毛确实有些张扬。
但他的注意中心根本不在时念的白发上。
其时念无法描述校长到底在看她什么,但时念可以肯定的是,校长注视着她的神情,复杂得令人心悸——好奇、疑惑、贪婪交织,甚至混杂着几分令人费解的敬重与暗藏锋芒的敌意。
仿若她是稀世珍宝亦或是危险猎物。
离开校长室,她们前往寝室收拾行李。
但时念越想越是心惊,自从踏进学校,总有种无形的窥视萦绕周身。
老教师身上莫名的压迫感犹在心头萦绕,校长那诡异的眼神更似烙印般挥之不去。
时念感觉每走一步,黑暗中都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自己,脊背不禁阵阵发凉。
时念正走着神,唐悠突然瞧见他这副萎靡样,冷不丁蹦出一句:“时念,你不会是看上谁了吧?”
时念浑身一震,惊愕地瞪着唐悠,仿佛在想她的嘴怎么就吐出了这般惊人的话语。
“你怎么想的?”
“你这副样子,就像即将要告别相爱之人般沉重与不舍。”
时念:……
时念直接上演了一场“无声大戏”,他的嘴巴张了张,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最终吐出来的却只有一个字都木有。
结束小打小闹后,她们来到女生宿舍。
但她们貌似忽略了一个问题。
“唐悠,你有门禁卡吗?”
“没。”
………
时念沉默两秒,瞥了眼门禁与值班室。
她突然后退几步,助跑、起跳,如灵猫般轻巧一跃便越过门禁,而后来到值班室内,顺手一按,随着“滴”的一声,门禁敞开。
唐悠瞪大眼睛,下巴差点掉地上:“你啥时候背着我练成这绝世轻功啦?”
时念俏皮地眨了眨眼,手比了一个拿捏的动作,笑嘻嘻地拖长音调:“Soooo easy啦~这难度对我来说就跟玩儿似的!”
寝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阵透骨的阴风悄然钻入
滴答,滴答……那从不远处厕所传来的水滴声,宛如死亡的鼓点,一下下撞击着人的心房。
楼上的天花板上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仿佛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正在悄悄挪动。
窗外,学生的聊天声在此刻变得诡异起来,那些话语若有若无,似是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听不真切。
整个走廊,死寂无声。
时念走在走廊上,感觉这里处处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走廊怎么今天感觉不太一样?”
“确实。”
唐悠瞥了时念一眼,打趣道:“但你上十天学,请八天假,还能看出不一样,也是人才。”
时念:(●・̆⍛・̆●)无语
她们的宿舍在五楼,504室,这个数字太吉利。
时念与唐悠走到门前,时念推开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眼前的景象如同噩梦般浮现。
唐悠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房间仿佛被鲜血浸泡过一般,猩红的液体从地面蔓延至墙壁,破碎的器官散落其间,宛如一场血腥的盛宴。
最令人胆寒的是敞开的阳台门外,晾衣架上除了几件衣物外,竟还挂着四张苍白的人皮,在风中轻轻摇曳。
“怎么了!怎么了!”
宿管阿姨听到动静后急忙赶来,她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映入眼帘的是唐悠与时念站在504室的门前,两人面如白纸。
“你们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脸怎么这么白?”
宿管阿姨关切地问道,一边说一边缓缓向他们靠近,每一步都带着担忧,
“要是有什么危险,我这就打电话给你们父母,或者报警。”
说着,她的手已经伸进了口袋,准备掏出手机。
“宿管,这里……”
唐悠刚想开口解释,时念却突然毫无征兆的猛地将她往旁边一推。
枪声骤响,子弹掠过唐悠刚才站的地方。
宿管见一枪未中,再度瞄准,连开三枪。
时念急忙拽着唐悠,夺门冲入504寝室,“哐啷”一声撞上房门并迅速反锁。
每一秒都似被无限拉长,在这瞬息之间,生死仿佛只在一线之隔,那重重关上的门板仿若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外是未知的危险,门内则是暂时的喘息之所。
时念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房门,唐悠满是惊恐地躲在她身后。
砰!砰!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枪响,子弹狠狠击中房门,将其打得向内凹陷。
时念清楚地意识到,这扇门坚持不了多久了,若再不采取行动,她们将命丧此地!
“唐……”
她刚想开口对唐悠说些什么,却瞬间被一阵密集的扫射声打断。
几乎在同一秒,房门像是遭受重锤猛击般迅速凹陷下去,紧接着就被打出一个大洞。
千钧一发之际,时念下意识地抬手,传送门瞬间张开,那些呼啸而来的子弹尽数被其吞噬。
不容多想,她一把拉起还处于震惊中的唐悠,冲进了另一扇刚刚开启的传送门。。
505寝室里,虚空中泛起暗紫色的涟漪,时念和唐悠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然而,时念仅停顿两秒便觉得情况不对,立刻再次张开传送门,拉着唐悠一头扎进,出现在楼下的405寝室之中。
这里来说应该相对安全。
时念转头,正欲与唐悠商量一下现在的千克与计划,却见她面色苍白如雪,眼神中满是惶恐。
时念沉默了,是啊,这养的情况,换作任何人怕都难以在短时间内接受,更何况是对于一个未经世事、尚未经历多少风浪的未成年。
但时念沉默的原因不是这个,她疑惑自己为什么能如此迅速地接受这一切?
这种接受并非出于自小就具备的强大心理素质,而更像是无数次经历过类似情境后习以为常的淡然。
这一瞬间,时念内心的迷惘犹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她依旧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
时念深知此刻不该分心,她扭头询问唐悠:“唐悠,你没事吧?”
唐悠轻点着头,低声回应:“没事。”
现在二人心知肚明,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地。否则,一切皆为未知。
时念本想直接开启传送门,却惊觉自己对空间方位的感知变得模糊不清,这使她无法准确确定位置,自然也无法打开传送门。。
“有东西干扰我的感知,传送门开不了了。”
时念皱眉道,“要么硬闯出去,要么等救援。可现在看来,硬闯恐怕行不通。虽然只有宿管对我们表露杀意,但我总觉得邪灵在暗中作祟。”
“那怎么办呀?”唐悠追问。
“还能怎么办?都有邪灵了,肯定是给唐叔打电话啊!”时念没好气地催促道。
“哦、哦、哦!”唐悠如梦初醒,赶忙掏出手机拨通唐叔的号码。
刹那间,周围压抑的气氛竟因唐悠这副手忙脚乱的模样而变得轻松起来,仿佛一场紧张刺激的冒险里突然插入了一段喜剧情节
时念想在训练营群里询问情况,可摸遍口袋也找不到手机。
她正疑惑自己是否带了手机时,唐悠的话既印证了她之前对于邪灵的猜测,但又彻底堵死了她们的退路:“时念,电话好像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