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有,现代设定,含白/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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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好冷。
过低的温度将李白从睡梦中强行拉扯出来,他茫然地抬起头来,太阳穴传来的刺痛让他下意识地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了许久才慢慢恢复了点理智。李白环顾着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是酒吧,而自己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整个酒吧很安静,面前的酒保安静地擦着杯子,看见李白醒来后就茫然地盯着一处不语,酒保似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将一杯水摆在了他的面前。
“还好你醒来了,再过一会我们就要关门了。”
李白接过水道了声谢,麻木地喝了一口,口中蔓延开淡淡的甜味,是蜂蜜水。李白这才察觉到了哪里不对,以往每次宿醉,早上都是在温暖舒适的被窝中醒来,床头摆着一杯温蜂蜜水。会有个柔和的声音问自己还好吗,然后伸出手替自己揉揉太阳穴,嘴里嘀嘀咕咕埋怨着他又去喝酒。
今天她没来接我吗?
李白有些疑惑,拿出手机翻到她的电话拨了过去,但所得到的却是冰冷的系统音。一看手机,上面明晃晃显示的数字告诉他现在快五点了。
或许是在睡觉吧,那不接电话是正常的。
这么说服着自己,但心里的那一抹慌乱却怎么也除不掉。拿起自己的衣服,准备付钱离开,却被酒保告知有人已经帮忙付了钱,于是李白心里的茫然又多了一点。
除了她,很少会有人帮他付钱。
李白甩甩头,试图将忽然出现的那一丝不安甩掉。今天似乎是降温了,风在无人的街道上放肆游荡着,让本就宿醉的李白头更加疼了。世界天旋地转,李白歪歪扭扭地走了段距离,最后还是在一个长椅上坐下了。
再次打电话给她,还是无法拨通,最后想了许久,才打电话给好友韩信。
被打扰了睡眠的韩信本来还很不满,听到李白让自己去接他时,韩信的语气里带上了不可置信。
“你还在外面?”
“嗯,今天她似乎没有来接我。”
“你这个混蛋,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在那里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不太明白为何韩信为何要生气地骂自己,但混沌的大脑也没法思考太多,于是李白干脆放任自己瘫在长椅上,抬头盯着蒙蒙黑夜。
自己隐隐约约记得今天有见到她,但为什么没有来接自己?
惹眼的红色出现在自己身边,李白看见韩信满脸怒气地瞪着自己,然后毫不客气地将他一把拉起来。
“慢点慢点,头晕。”
李白有些难受地嘀咕了两声,没想到一下子把韩信的怒火激起来了,韩信直接一把抓住李白的衣领,强行让李白和自己对视。
“你还好意思说难受?!她来找你时你在那里做什么!她和你说她要走的时候你又说了什么!”
“韩信你在发什么疯......”李白被衣领卡得有些喘不过气,“她什么时候来找过我?还有她要走是什么意思?”
“李白,我现在一定要骂你一句混账。”
韩信将他狠狠扔在长椅上,“她走了,她告诉我们她要回去工作,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走?”
看着李白一脸不可置信,韩信深深皱起了眉头,嘀咕一句“算了,别再耽误她就好”,将李白的手臂扛在肩膀上就走。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走了。”
将李白送回家后,韩信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撂下这句话走了。
李白想要去开灯,但在墙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开关,最后选择放弃,摇摇晃晃地走到房间里,把自己砸到床上就准备睡过去。
“又不换衣服就睡觉。”
似乎听到了她这么说了一声,李白哼唧两声,不情不愿地将头埋进被子里。过一会她应该会像往常一样拖着自己去洗漱,但等了许久都不见有声音,这让李白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张望。
房间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白猛地跳起来,跌跌撞撞去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衣服空了大半——属于她的那份已经不见了。
酒一下子醒了大半,李白冲到客厅,这才发现不仅是衣服,抱枕、杯子,甚至是一些属于她的书籍,全都不见了。
这个房子像是一夜之间回到了以前李白自己住的样子,本应是李白最喜欢的自由摆置,但现在李白却觉得太空了,连带着心都空了一半。
李白再次给她打电话,但还是拒听状态;李白试图给她发微信,但却在消息旁边出现了红色感叹号;想要点开她的朋友圈,却被提示不是朋友,无法访问。
李白这才意识到她是将自己拉黑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走的?李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靠着沙发艰难地回忆着。
昨晚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去了酒吧,周围照样围了许多漂亮的女人,而她就是在他没有拒绝一位女性靠在自己身上时来的。
啊,想起来了,她确实是和自己说过要走了,但当时自己被喧闹围绕着,以为她只是先回家,于是草草应了一声便继续与身边的女子交谈。
“.......算了。李白,再见。”
她最后似乎还是叹了口气,和酒保说了什么后便推开了酒吧大门,再不见踪迹。
仔细回想一下,一切似乎都有预兆。前几天她拿着自己的衬衫,指着上面的几个口红印给他问他怎么来的,但自己完全没有当回事。
“李白,”她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她总是在叹气。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她应当是意气风发,眼中闪耀着辉光的——她有些哀伤地看着李白,“你这样,我很没有安全感。”
他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习惯......这是能习惯的事情吗?
还有,自己明明知道她很不喜欢一身酒味,但自己每次都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每次都是她拖着自己回家的。大半夜的,她一个人出门本就危险,她又是多努力才拖着沉重的自己回家的?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只是一昧地认为她离不开自己,她会万般包容自己,过于自信地仗着她对自己的爱肆意妄为。
还有一次,李白在酒吧里喝得正畅快时,她忽然打电话过来,而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无视了。不久后电话自行挂断了,他也没有想太多,直到后来接到了韩信的电话,才知道她发烧烧得快昏过去,是韩信的女朋友有事找她,却听见她的声音不对劲才和韩信把她送去了医院。
一件件事情细数下来,越想越让李白后悔。李白急匆匆披了件衣服就准备出门找她,却忽然想起韩信说过她早就走了,顿时颓靡地瘫坐下来。
李白恍恍惚惚想起她本有一份好工作,本有光明的前程,却是因为自己而留在了这里。她本应该是闪耀着登顶,却甘愿为了自己停留,而自己不仅不珍惜,还狠狠地伤害了她。
“别再耽误她就好。”
李白想起韩信在拉他起来时这么说了一句。李白知道是自己耽误了她,自己也没有任何资格再去找她了。
人都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但往往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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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
不知道是第几次,好不容易打听到她的消息去寻找,结果却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外面狂风暴雨,一片漆黑的天空仿佛要将地面所有生灵压得粉碎。闪电猛地划过,被惊吓的感应灯照亮了某座高楼里漆黑的走道,也照亮了站在门口的司马懿。
水珠不断地从他的发梢滚落,在地上打出一个个深色的印子。寒气侵蚀着司马懿的身子,但他只是静静站在门口,有些过长的刘海给他的视线打下沉重的阴影,眼中的光混沌不清。
良久后,司马懿才用被冷得有些僵硬的手翻找湿透的口袋,翻到了一把钥匙。金属钥匙比自己的手还要冷几分,寒意像是顺着血管直直刺入自己的心脏,把司马懿刺得一哆嗦。
颤抖着手将门打开,迎面扑来的是令人窒息却又令人安心的黑暗。进门,把门反锁,司马懿靠着门缓缓滑下来,死寂的双眼注视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家具。
视线慢慢移动着,最后落到了桌角一个落了灰的手铐上。瞳孔在一瞬间缩紧,司马懿站起来走到桌边,将那个手铐拾起来。
他不应该将你关起来的。
不知第几次后悔地想着,司马懿颤抖着重重呼吸了几次。金属质感过于冰冷,自己身上也毫无温度,寒意像是渗透了整个四肢百骸,让司马懿冷得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心脏那里空荡荡的,像是整个心脏都被挖去,只剩一个空洞不停倒灌着风。
她当时一个人被关在这时,也是那么孤独和寒冷吗?
想到这里,司马懿的五脏六腑便难受地绞成一团,酸涩感遍布了全身,让他有点想落泪。
最开始明明是她先来骚扰司马懿的。她像是一道光,强硬且蛮不讲理地照射在司马懿身上,但司马懿当时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光,从没给她过好脸色,甚至还恶趣味地伤她的心。但她似乎从来不将这些伤害放在心上,依旧不吝啬自己的光。
久而久之,司马懿也习惯一直有个人在身边叽叽喳喳无微不至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并没有动心,只不过是她对自己还有用,自己才不抗拒她的。
但某天她找到司马懿,很开心地和他说她准备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依旧是那种阳光的表情,依旧是温暖的感觉,但司马懿却如坠冰窟。
“离开我,你就那么开心吗。”
她后来说了什么,司马懿都没有听,他当时只是在想,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她真的会离自己而去。
于是司马懿便用了些手段,将她关在了自己的家里。
最开始,她试图和司马懿讲理,但司马懿什么都听不进去。司马懿以为她会愤怒,或者是憎恨,但没想到她依旧是淡淡笑着对他,眼里充满了无奈和温柔。
她尝试过逃跑,但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明明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但司马懿每次回来都能看见她挣脱了手铐的桎梏,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然后和回来的司马懿打个招呼,再任由司马懿把手铐扣上。
司马懿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困住了谁。
他以为的愤怒、憎恨和崩溃一直没有在她身上发生,反而是她在司马懿低落时抱住他,给他安慰和温暖。就这么过去小半年,每天回来都能看见她在等自己,两人融洽地生活着,要不是手铐的存在,司马懿都快以为他们只不过是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
但她还是逃跑了。
那天晚上吃完饭,司马懿只觉得莫名的疲惫,于是躺在她怀里歇息。就在快要睡着时,她伸手抚了抚司马懿的头发。
“懿,你该还我自由了。”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司马懿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我不能停留在这里,我要前进了。”
听到这句话后,司马懿挣扎着想要醒来,但身子却不听使唤,大脑也沉重得过分,而她还在一下下抚着他的发,温柔的触感更是让他不可抗拒地陷入沉睡。
等司马懿再次醒来,身边早已没了她的身影。他的身上盖着触感舒适的被子,窗外天光大亮,阳光顺着缝隙洒在自己身上,司马懿却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迟钝地将目光转到茶几上,上面有一张便签,只写了两个字。
“保重。”
司马懿疯了一般去找她,不停地向周围的人打听她的消息,用上所有能用的手段,但都毫无音讯。她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在司马懿心里狠狠划上一道痕迹,然后就这么消失在了世界上。
如果,最开始时没有将她关起来,让她走,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种局面?
“让我找到你吧......我不会将你关起来,也不会强迫你和我在一起,只要能远远看你一眼就好了。”
司马懿喃喃道,但这个空间不会有第二个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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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
诸葛亮推开了这家小酒馆的大门。
这家小酒馆是个清吧,这个点人并不多,为数不多的人都是在安静地喝闷酒。诸葛亮很容易就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但他不急着过去,而是先在吧台点了一杯酒,看着酒保调酒。
透蓝的液体被装在杯子里上下翻飞,不远处的驻唱歌手沙哑着声音唱着有些悲凉的歌曲。诸葛亮拒绝了酒保想要放在杯子上的小饰品,端起酒径直走向角落的桌子。
坐在那里的是司马懿。诸葛亮拉下椅子坐下,司马懿抬眼看了眼诸葛亮,没吭声,眼底没有一点光亮。
于是诸葛亮什么都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低头默默盯着那杯淡蓝色的酒。酒吧的灯并不算亮,细碎的光温柔铺在蓝色透彻的液体上,再倒映于诸葛亮眼中,像是一场碎梦。
“我也没有找到。”
司马懿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诸葛亮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因为自己和他一模一样。司马懿的爱人不见了,自己的小姑娘也不见了,两人像是约定好了般,在同一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诸葛亮也在到处打听消息,但他怕小姑娘在防着他,所以他拜托司马懿一起寻,作为交换他也会帮司马懿找人,但至今依旧毫无线索。
她当时留下一封告别信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天诸葛亮晚上回家,看到那张纸时心下一惊,立刻出门去找她,但已经晚了。
信上说,诸葛亮太优秀了,她配不上他。她说她对诸葛亮没有价值,只会拖诸葛亮后腿,没了她诸葛亮一定会走得更远;她说她对现在的自己极其不满,在诸葛亮面前她实在是太自卑了,她认为她不值得被爱,所以她逃走了。
诸葛亮很想质问她为何不问问自己的想法,为何如此否定她在自己心里的价值。但诸葛亮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肯定过她。
她曾经也是自信且闪耀的人,但自从碰上诸葛亮后,她的光芒便被遮了一干二净。她尝试过想要超过自己,但不论她再怎么努力,都会被自己轻轻松松压一头。她不服气瞪着自己的样子过于吸引人,那时候她全部的目光都只会放在自己身上,于是诸葛亮忍不住事事都压她一头,享受着这种莫名的满足感。
但似乎做得太过分了些。
过多的打击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好不容易将一件事做到最好,想向诸葛亮炫耀,却被他打击得体无完肤。不知道何时她收起了全身的光芒,不再自信,也很少再露出笑容。诸葛亮常常见到她低垂着头躲开所有人的视线,想要过去也会被她躲开。
信上说,她感觉不到诸葛亮对她的爱。
她曾经向他表达过很多次喜欢,但诸葛亮每次都是轻轻笑笑,说着我知道了。最开始还会红了耳尖,到后来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却从来没有回应过,也没主动表达过。
“或许,我真的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吧。不要脸地给你添了这么久的麻烦,真是对不起了。”
信中的最后一句话,让诸葛亮彻底明白了自己到底错在了哪。诸葛亮想去道歉,告诉她她对于自己很重要,他会去改变,但自家小姑娘的实力和背景本就不差,要是真想躲,诸葛亮这辈子也别想得到一点消息。
可这次他却得到了一点消息,有可能是小姑娘自己放出来试探的消息,也有可能是她身边有人在悄悄帮忙……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但线索实在是太过于模糊,只靠诸葛亮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所以诸葛亮选择了司马懿,目前处于同一阵线的人。
“虽然没找到人,但我这有一则模糊的消息,说有人在G市一家医院里见到过她们。”
司马懿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愣了几秒,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按桌子就站了起来,眼中瞬间就闪出了一丝希望。
诸葛亮也站起身,“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