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行星地表温度突破70℃时,科学委员会召开了最后一次全体会议。全息投影里,地质学家杨的皮肤已经布满烫伤的水泡,他的报告简短残酷:
"地壳正在变成高压锅。所有地下掩体将在十五天后达到人类耐受极限。"
生物学家玛雅展示了更可怕的画面:我们的DNA螺旋链在高温下开始解旋,就像被煮过头的意大利面。就连最耐热的古菌也停止了分裂。
"我们的太空飞船无法支持我们在短时间内全部逃离,只剩下机械飞升是唯一解。"我举起亲手设计的神经移植蓝图,图纸在热浪中卷曲发黄,"把大脑融入机械躯体里,用金属代替血肉。"
反对声如预期般爆发。伦理委员会的老人们咆哮着"亵渎人性",直到会议厅的空调系统熔毁,三位委员在众人眼前像蜡像般融化。
第一个志愿者(船长)在温度达到85℃时接受了改造。我永远记得工程主管负责人赵海成在我手术前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真的升级成功了,以后别让地球人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
他整个人被移植进钛合金躯体时,我们发现了可怕的事实——人类大脑里部分神经元的电信号会与机械躯体产生混沌干扰。当船长第一次用机械声带说话时,他的话语里夹杂着非理性的尖叫。
"情感是干扰源。"玛雅擦着额头的汗珠(她的汗腺是最后几个仍运作的器官),"要生存,就得隔绝情感。"
手术刀落下时,我通过监控屏看到船长的机械手指突然痉挛着摆出"V"字——那是他和女儿约定的暗号。下一秒,情感抑制器启动,他的光学镜头重新校准为冷静的蓝光。
''我永远是一名人类,我来自地球。机械飞升只是临时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大家。''
(机械飞升后的第一个人)
''你感觉如何?第一个赛博人。''
''我是来自地球的地球人,不是赛博人。''
一阵机械声发出。
由此看来情感抑制器的抑制能力似乎弱于由于天生进化作用遗留下来的人性力量,但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当然,我是科尔船长。''
变身为赛博人的科尔船长拿起了一张相片。
''这是我的女儿,我一定有一天会回去见我的女儿的。到时候,我将亲自脱下我的机械头盔。机械躯体只是我的过渡。''
''很好,看来船长你不但成功机械飞升了,而且还保留了人性,情感抑制器既帮助你成功融合于机械躯体,也没有磨灭你的感情。''
''看到了吗?各位,大家可以放心,情感抑制器不会把我们大家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怪物。''
一些怀疑者终于开始迈出了尝试升级的第一步。
就这样,在最后关头,所有的存活下来的船员都机械飞升成了赛博人,或者叫升级成赛博人的地球人。最开始的一年,他们照常生活。情感抑制器不但没有磨灭所有人的人性,反而还增强了人类抵抗辐射的能力以及行动能力。升级成为赛博人的地球人在短时间内体力、逻辑思考能力、耐力相比于曾经都有了明显的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