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日子,一段十分惬意的时光。
每天白鲸出去采药,巫蛟就在家里乖乖等着她回来,有时还会打扫打扫家里。
在白鲸的悉心照料下,巫蛟的伤很快就好了起来,视力也恢复了,白鲸为他取下眼上的纱布,巫蛟缓缓睁开眼,光线一点点透进瞳孔,映入眼帘是白鲸灿烂的笑容,二人对视而笑。
巫蛟眼睛好后便开始帮着白鲸干活,帮她烧烧柴,摘摘菜。
白鲸还教他认药,为他介绍了许多草药的来历和药效。巫蛟每次都听的十分认真。
但令巫蛟奇怪的是,白鲸一直说自己是游医却从未见过她医治他人,巫蛟几次想问,但都没去找过白鲸,或许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吧。
这样的闲适日子持续了许久,然好景不长。
白鲸似乎染了什么病,她连续咳嗽了数日,面色也变得苍白,整个人也削瘦了许多,巫蛟为她求了许多药,可是都没用。
白鲸的脉象越来越微弱,但她还是会笑着安慰巫蛟道:“别担心,我可是江湖第一神医,我有好多灵丹妙药的,总能治好的。”
巫蛟当然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会假装放心地点点头。
这日清晨,巫蛟醒来回望枕边却不见白鲸的身影,他起身到院中,空无一人。
他有些急促起来,再次跑到屋内,看见了桌上的一封信,那是白鲸的字迹。
“这几日躺在床上我想了许多事,许多关于以后的事,可是我已经没有以后了。对不起,阿黑,我骗了你。我的病是无药可救的,连我爷爷也无能为力。我知道你一路以来很苦,你已经经历了一次挚友别离,我不想看到你为我伤心。所以,忘了我吧,去好好的生活,不要找我。——白鲸”
巫蛟痛心疾首,他嘶吼着痛哭着。
颠沛流离了一路,到头来却还是他孤身一人。
他的人生再一次黯然无光,这次他已心如死灰。
巫蛟独自一人来到了檀渊,在这里买下一个商铺,在这里开始了他买卖消息的生意,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获得白鲸的消息,他不能答应白鲸最后的请求,他一定要找到白鲸。
十年光阴匆匆逝去,巫蛟却依旧在找寻白鲸的下落,但终究无一丝收获。
“你就如此坚持了十年之久。”沈听肆道。
“只要我不停下,一定能找到她的,就像我找到你了,不是吗?”
沈听肆笑了笑道:“你何苦为难自己。”
“将自己了结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这又何苦?”
“她只是不愿看到有人为她断肠。”
巫蛟无言。
沈听肆思索了一番后道:“她爷爷也是医者?”
巫蛟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你可有听过素手医仙的名号?”
“你说白化眉?”
沈听肆点点头道:“不错。”
“我确有想过她是白医仙的孙女,可我却也得不到白医仙的消息。”
“白医仙现下隐居在蓬莱州。”
巫蛟闻言抬头,问道:“你从何得知?”
“前不久我刚从蓬莱州而来,曾在蓬莱阁的椿庭宴上见过白医仙。”
“你去椿庭宴做什么?”
沈听肆闻言啊了一声,道:“我是去找这个的。”他说着拿出羽华折扇。
“我当你是冲着薛文斌去的。”
沈听肆摆摆手道:“怎么会,你忘了我来找你问薛文斌的来历吗?”
巫蛟点点头,没再回话。
沈听肆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她的。”
“嗯。”
沈听肆说着同巫蛟摆摆手道:“走了。”
姜冉和权书臣从酒肆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沈听肆,姜冉心中有些担忧。
沈听肆出了铺子就到街上来逛,没几步就碰上了权书臣一行人。
权书臣见后连忙跑过去,问道:“你去哪儿了?”
沈听肆啊了一声,指了指巫蛟的商铺道:“同老友叙了叙旧。”
权书臣闻言翻了个白眼道:“我们都要担心死了,你却在这儿叙旧。”
沈听肆笑了笑,他看向姜冉示意她放心,而后转移话题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姜冉道:“正如你之前的猜测,王婆子家中的那本县志确实记载着一种邪术。”
“什么邪术?”
权书臣道:“你可听过什么‘以血肉之躯开黄泉之路’的术法没有?”
沈听肆喃喃着重复了一遍,他想了想道:“集齐五行之血躯,以血相和,服饮,便能开黄泉之路通极乐之地。”
姜冉疑惑道:“你知道?”
沈听肆点头道:“这是氏羌的一种邪术。”
权书臣道:“又是氏羌。”
姜冉问道:“此话怎讲?”
沈听肆啊了一声道:“姜大人不知,我与权公子不久前抓获的蓬莱阁阁主薛文斌正是氏羌人。”
姜冉点了点头,她思索后问道:“那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沈听肆道:“不,是与另一人有关系。”
的确,蓬莱州太远,就在檀渊便有一人——屠正卿。
三人回到客栈,沈听肆将屠正卿的身份与他们道明,权书臣惊道:“他竟是慕容将军?”
姜冉知道慕容卿害死了沈听肆的好友蒋牧元,所以她也明白了为何那日沈听肆反应那么大。
权书臣思考过后道:“又是氏羌,这氏羌后人未免太张狂了。”
沈听肆道:“我想那王婆子孙儿的死估计也与慕容卿有些关系。”
姜冉疑惑道:“这慕容卿究竟要做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在自己地盘上闹事不是更引朝廷怀疑吗?”
沈听肆摇摇头,道:“我也想不通,不过还是得先查清此案,或许结案后会有新发现。”
姜冉闻言点点头,道:“嗯,你说得对。”
权书臣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查?”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并没有实际证据,我想我们需要找到王婆子。”
“怎么找?”
沈听肆道:“你看,你们查到的邪术可还记得?要集齐五行之人的身躯才可用此术法,可那日山洞中只有四人啊。”
姜冉道:“另一人是我。”
“不错,姜大人的字正是五行之一,水。”
权书臣思索后道:“所以那日那夜婆将你掳去是因为你的姓氏咯?”
沈听肆点点头道:“是的呀。”
权书臣忽然想到一个法子,他拍手道:“那你当诱饵不就好啦?”
姜冉立刻驳道:“不行。”
沈听肆反而笑道:“未尝不可。”
姜冉刚想说什么却被沈听肆拦住,他道:“姜大人大可放心,在下命大,不会出事的。”
“对啊,况且还有本少爷护你呢,不会出事的。”
姜冉内心纠结了一番,但沈听肆一直笑着看着她,最终姜冉选择妥协。
沈听肆见后起身道:“那就如此定了,赶紧回去小憩一下,今晚打起精神啊。”
他说完就摆摆手离去。姜冉拉住权书臣道:“你当真能护他?”
“祭酒大人放心吧,我有事都不会让他有事的。”
“谁都不能有事。”
权书臣点点头,道:“好。”
姜冉稍微放心一点,但还是心里还是有些慌,她回了房间坐在床边,毫无心思休憩。
这时她听到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门,她起身开门,门外并无人影,她低头只见一张字条,她捡起字条,上写着:好好休息。
姜冉当然知道这是谁写的,她笑了笑将字条收好后,听话地回屋躺下休息。
沈听肆躲在一旁见后便也回了房。
沈听肆进屋后发现屋内的蜡烛亮着,他往旁边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是申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