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走到器械区最角落的单杠前，指节攥了攥冰冷的金属杆。
沉睡一年的身体像生了锈的齿轮，稍一用力就牵扯着肌肉发酸——现在的力量连巅峰时的三成都不到，可越狱计划里，每一分力气都得从这具虚弱的躯壳里榨出来。
他掌心吐了点汗，双脚蹬地挂在杠上，下巴刚过杆开始上下运动，一组接一组地练，直到第八组结束，手指都快攥不住杆，才重重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喘气，汗湿的额发贴在额头上。
余光里，欣棠还在跟那只50公斤的黑色哑铃较劲。女孩手腕细得像能被风折断，却偏要跟这比她半个人还沉的铁疙瘩死磕，小臂肌肉绷得发颤，一次又一次把哑铃从架上拎起、放下。
最后一次放下时，哑铃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周围空气都颤了颤，她扶着架子直起身，脸色白得像纸，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连呼吸都带着破风箱似的声响。
“呵，新来的挺能撑。”
不远处传来低笑，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囚犯靠在墙边，眼神里的轻蔑快溢出来。
这些人大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狠角色，不依赖禁墟的纯肉体力量里，一口气做30个引体向上都只算末流，更别提拎哑铃，单手就能50公斤的哑铃。
两人并肩坐在地上歇了没两分钟，阴影突然罩了下来。
为首的男人快两米高，肩宽得能挡了半个通风口的光，病号服被壮硕的肌肉撑得紧绷，双臂上恶鬼纹身的獠牙几乎要冲破皮肤。
他身后寸头小弟一左一右站着，左边那个尖着嗓子开口：“喂，新来的，眼瞎啊？没看见阿猛哥来了？”
林七夜抬眼扫了他一下，声音淡得没起伏：“有事？”
“呦，架子还不小！”寸头小弟往前凑了凑，手指戳了戳壮汉的后背，“新来的不懂规矩是吧？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黑龙帮的阿猛哥！以后你俩就是阿猛哥的人了，还不快叫哥？”
林七夜眉梢微挑，喉结动了动，没太听清似的重复：“黑猛帮？”
壮汉的脸瞬间沉了，恶鬼纹身下的肌肉猛地绷紧，地上的影子都像是张牙舞爪起来，他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小子，我看你是耳聋了——再敢说错一个字，我让你这刚恢复点力气的胳膊，再断一次。”
话音未落，阿猛蒲扇大的拳头就带着风砸过来，林七夜几乎是本能地往侧翻滚，拳头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上，硬生生在水泥地砸出个浅坑。
他刚撑着地面起身，右边寸头小弟的脚就踹到了近前，林七夜抬手扣住对方脚踝，借着对方的力道往后一扯，寸头小弟惨叫着摔了个狗啃泥，门牙磕在哑铃架上，血瞬间涌了出来。
“找死！”阿猛见小弟吃亏，合身扑过来想把林七夜按在地上。
林七夜却盯着他胸前的空当，突然矮身，肩膀狠狠撞在阿猛的肋骨上——即便力量没恢复，这一下也带着破风的劲，阿猛闷哼一声，动作明显滞了滞。
林七夜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左手拽住阿猛的胳膊，右手猛地攥住他肘弯，顺着对方肌肉发力的反方向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阿猛的惨叫差点掀翻屋顶。
他趁着阿猛吃痛弯腰的瞬间，膝盖狠狠顶在对方下巴上，壮汉庞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剩下那个寸头小弟吓得腿都软了，转身想跑，林七夜随手抄起脚边的30公斤重量片，精准砸在对方膝盖后弯。
小弟扑通跪地，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林七夜一脚踩在后背，脸贴在阿猛的血污里，只剩瑟瑟发抖的份。
全程不过半分钟，欣棠自始至终坐在原地没动，甚至还慢悠悠地拧开了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她看着林七夜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回来，才淡淡开口：“动作慢了点，肋骨那下要是再偏半寸，能直接断两根。”
林七夜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走向欣棠身边拉她起来：“刚恢复，力道没准头。”他瞥了眼地上昏死的三人，“这里的人，倒是比想象中耐打。”
欣棠没接话，只是把目光扫过远处闻声看来的囚犯，眼神里没什么波澜——有林七夜在，这些只靠蛮力的货色，从来都不值得她动一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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