鲫鱼还是鲤鱼

透明门前的喇叭刚落下“请通行”的提示音，林七夜嘴角的笑意还没压下去，就被欣棠撞了下胳膊：“七夜，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梦到吴老狗了，”林七夜侧头看她，眼底带着点笑意，“大门的暗语，就是从他那儿问出来的。”

两人刚走进食堂，喧闹声突然炸了锅。

“林老大！您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一群囚犯立马围过来，有的瘸着腿，有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手里端着餐盘往林七夜面前递：“林老大，位置早给您留好了！”“我去给您打饭！多盛肉！”

林七夜僵在门口，眼神发懵——他什么时候成“林老大”了？

欣棠也愣了愣，随即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审视，还带着点调侃：“林七夜，你在病院之外，还有这‘隐藏身份’？”

没等林七夜辩解，一个缠满绷带的囚犯又端着餐盘凑到欣棠面前，腰弯得极低：“嫂子，您慢用，这是刚热好的牛奶。”

“啊？”欣棠手里的餐盘差点没拿稳，耳朵瞬间红了。

林七夜赶紧拦住那囚犯，眉头皱着：“别乱喊，这是欣棠，不是什么嫂子。”

话虽这么说，他耳根也悄悄热了——这群囚犯，到底是怎么回事？

欣棠跟着林七夜往餐桌走时，目光先落在了长椅上的人身上——那人指间捏着筷子，盯着满盘鱼肉出神，侧脸线条冷硬，不是安卿鱼是谁？

她脚步猛地顿住，眼底闪过明显的惊讶：上次难陀蛇妖作战后，她以为安卿鱼也跟着沧南一起消失？

而安卿鱼像是早感知到她的视线，抬眼时神色平静得没有半分意外，只对着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安卿鱼。”欣棠先稳住神开口，语气里还带着点未散的诧异。

“欣棠同学，好久不见。”安卿鱼的回应很淡，目光扫过她身边的林七夜，又落回餐盘。

“好久不见，你可以直接叫我欣棠。”

安卿鱼随即点头答应，林七夜和欣棠刚在长椅上坐下，就见安卿鱼夹了块最肥的鱼肉，径直放进林七夜碗里。

她眼皮几不可察地抬了下，默默把自己餐盘里刚盛的鱼也夹了过去，动作自然得让林七夜愣了愣。

安卿鱼瞥见这一幕，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没说话，只低头继续对付自己碗里的鱼。

林七夜把吴老狗能潜入梦境的事说给安卿鱼听，末了补充：“他能在镇墟碑压制下用禁墟，还能跨距离进别人的梦。”

安卿鱼指尖顿了顿，抬眼问：“是不是穿病号服，头发乱得像鸡窝，双眼无神，看着三十多岁？”

林七夜一愣：“你认识？”

“来的第一晚就梦到过。”安卿鱼声音沉了沉，“我当时在过桥，他突然从河里飘上来，举着两条鱼问我丢的是鲫鱼还是鲤鱼。”

“你说啥？”

“我说不喜欢吃鱼，但是我对他比较感兴趣，问他能不能下来让我解剖一下？”

旁边的欣棠没忍住，低头掩着嘴，肩膀轻轻抖着，把笑意憋了回去。

林七夜盯着安卿鱼看了半晌，叹气：“......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

“对了，”欣棠忽然开口，眼神带着疑惑，“我从来没梦到过他，这是为什么？”

林七夜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安卿鱼——他还真没琢磨过这事儿。

安卿鱼放下筷子，眉头微蹙，沉吟道：“或许跟梦境的‘防御’有关？你潜意识里可能有东西在挡着外人闯入。”

林七夜顺着话头想了想，忽然记起吴老狗说过进欣棠梦时被打出来的事，补充道：“他之前试过进你梦，被一股力量弹出去了。”

欣棠眨了眨眼，更疑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