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皓的眼皮沉重如铅,他费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
他的身体仿佛被千钧之力碾压,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肉都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连这微小的动作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冷汗沿着额头滑落,整个人如同被遗弃在荒芜之地的碎片,等待着重组。
他好不容易睁开眼了,就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片无底的深渊,四周是无尽的黑暗,连一丝光线都无法穿透。
耳边传来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远处的蜂群在嗡嗡作响,又像是海浪拍打着岸边的沙石,让他的思绪在这混沌中不断下沉,直至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天赐……
十五……
好难受……
全身都……
好痛……
好痛啊……
谢景皓的呼吸急促,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向四周的黑暗,意志坚定,仿佛那束光是他唯一的救赎。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脚步声在无尽的黑暗中回响,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与脚步的节奏同步,那是对光明的执着追求。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只知道他需要找到一个有亮光的地方,不然他就会死,所以他强身着一直走下去,追求着光明,渴求着希望。
当他终于力竭倒下,那突如其来的光明让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他的视野中充满了喜庆的红色,如同火焰般炽热。
人们的欢呼声在他耳边回荡,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喜悦。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试图寻找那些熟悉却又模糊的面孔。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大红喜服,那是一种他从未穿过的服饰,华丽而庄重。
手中的红色丝绸柔软而光滑,他能感觉到丝绸的质感和那朵红色花朵的重量。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那个同样穿着红色嫁衣的身影,虽然被盖头遮住了面容,但他能感觉到他的存在,那是一种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感。
他试图回忆,却只抓住了一丝模糊的印象,那个人的身影在他心中忽隐忽现,像是一幅未完成的画卷,等待着他去填补那缺失的色彩。
这一幕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记忆深处好像也有这么一个地方,可是他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礼官的声音在喜堂中回荡,他手持婚书,那卷轴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仿佛承载着两个家族的荣耀与期望。
他的声音洪亮而庄严,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充满了仪式感: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谢景皓顿时就意识到了,心想:卧槽!!!难道这就是轮回吗?难道我刚刚死了?难道刚刚那个阵法里的能量失去平衡,然后引来天气把我给弄死了,然后我并不知情???
卧槽!卧槽!!卧槽!!!
这可不就是当时那个什么什么许德拉的,想拿我的血血祭天道的时候,我所看到的幻觉吗?
卧槽!!!
要不要那么刺激?
待会不会又来一个绣花鞋吧?
谢景皓虽然知道接下可能会出现什么,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出去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把之前经历的全部再重新经历一遍了,被吓到就被吓到吧,反正他就是从小被吓着长大的。
宾客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每一句祝福都充满了诗意和温情:
“红妆倩影映朱帘,喜结良缘共百年!”一位长者的声音浑厚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悠长和对新人的美好期许。
“鸾凤和鸣同筑梦,芝兰茂千载芳传!”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春风拂过竹林,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稳重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新人的未来祈福。
“琴瑟和鸣迎比翼,百年偕老共朝夕!”一位老妇人的声音温暖而慈祥,仿佛在用她一生的经验和智慧,为新人的未来祝福。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枝!”一位孩童的声音稚嫩而纯真,带着对爱情的最纯粹和美好的想象。
“锦瑟和鸣贺新婚,鸾凤和鸣喜满门!”一位青年男子的声音热情而激昂,仿佛在用他的青春活力,为新人的婚礼增添更多的喜庆。
“白头偕老同甘苦,永结同心共此身!”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用自己的婚姻经历,为新人的未来提供最真挚的建议。
“喜鹊欢鸣在梁间,鸳鸯戏水共双飞!”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甜美而充满期待,仿佛在用她对爱情的向往,为新人的未来描绘出最美丽的画面。
“……”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美妙的交响乐,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对新人的祝福和对未来的期待,让整个喜堂充满了喜庆和祥和的气氛。
谢景皓听着这些祝福的声音,不由得在心里想到:我和天赐可以结婚吗?如果可以的话,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浪漫?到时候是不是可以收到更多的、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的祝福了?
礼官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是婚礼仪式中的指挥棒,周围的宾客们仿佛事先排练过一般,默契地闭上了嘴,喜堂内原本的喧嚣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礼官那庄重而清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一拜天地——”
谢景皓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他的身体似乎有了自主的意志,机械地跟随身边那位同样身着红衣的身影缓缓转身,面对着门外那扇装饰着大红喜字的门扉。
他的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跪坐在早已准备好的红色软垫上,那软垫柔软而舒适,却无法完全缓解他内心的紧张和迷茫。
因为有了第一次经历的体验,所以他现在是丝毫不慌十分的自在呀。
化机械为自在。
“一叩首——”
“一心无二,苍天可鉴,你们的爱意地久天长——”
谢景皓的耳边响起礼官那庄严而肃穆的宣告,他的身体仿佛被一种仪式感所驱使,不由自主地跟随身边那位同样身着喜庆红衣的伴侣,缓缓低下头,额头轻触地面。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经过无数次排练,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对这场婚礼的尊重和重视。
谢景皓再次抬起头来,看着那红盖头下,有些娇羞的小脸,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脸颊也有些绯红,心想:天赐穿嫁衣真的好好看,不行了,忍不住了,下次一定让他亲自穿给我看看!不然老是在幻境里面看这些,我都快给自己憋出病来了!
“二叩首——”
“一举两得,大地为鉴,你们的感情犹如绚丽的太阳——”
“三叩首——”
“和谐圆满,人心一致,你们的日子风风光光——”
“二拜高堂——”
“一叩首——”
“抚养恩情,一生回报——”
“二叩首——”
“孝敬父母,洗碗做饭——”
“三叩首——”
“恭贺新家,不忘父母——”
“夫夫对拜——”
“一叩首——”
“相敬如宾,相互珍惜,儿孙满堂记心上——”
同样的话听了第二遍,谢景皓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琢磨道:“哎,不是我就纳闷了,这个时空和我所处的时空不一样,所以男人和男人在古代结婚没什么两样,这个我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这个儿孙满堂……不是,谁生啊?还儿孙满堂呢,重点是谁生?”
谢景皓抬起头看到穿着嫁衣的天赐,心里莫名的想起了一个点,心道:“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谁生不生的问题,重点是两个男人能生吗?重点是男人能生吗?能怀吗?”
“二叩首——”
“夫夫相爱,百年偕老,同甘共苦——”
“三叩首——”
“百年好合,如胶似漆,幸福地久天长——”
当礼官的声音在喜堂中回荡,宣布“礼成,送入洞房”时,谢景皓仿佛从一场梦境中苏醒,他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自主,他缓缓站起身,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
谢景皓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他的眼神坚定,没有给周围的人任何插话的余地。
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天赐的腰际,感受到那纤细腰肢的柔软和温暖。
另一只手则巧妙地穿过天赐的膝下,轻松地将天赐整个人横抱起来,动作流畅而优雅。
他的步伐坚定,径直朝着新房的方向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天赐在他的怀里异常安静,身体柔软地依偎着,他的长发轻轻垂落,与他的安静形成对比,他的眼睛半闭,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就像是被精心制作的洋娃娃,安静而美丽。
谢景皓表面十分严肃,心里十分猥琐:诶嘿嘿嘿!现在是在幻境里面,也就是说不管我对相好做什么,相好都会迎合我啦?那是不是说可以和相好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