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的夜总是亮着灯。当加密线路突然弹出一行不带任何标识的文字时,正在审阅文件的老者指尖顿住,老花镜后的目光骤然锐利——“岛国排放核废水当日将不复存在,速撤侨”。
三分钟后,作战指挥中心的红灯亮起。
几位肩扛星徽的将领围着电子沙盘,屏幕上正实时滚动着驻日侨民的分布数据。
“查来源了吗?”总参谋长的声音低沉,指节叩在标着东京坐标的位置。
“查不到,对方用了量子加密,技术层级远超我们的防火墙。”通讯兵额头冒汗,“但……附带的卫星云图,是我们三小时后才会解密的洋流预测图。”
沙盘旁的外交部长突然想起上周与某国秘使的会面,对方隐晦提及“有非政府力量掌握改变地貌的技术”,当时只当是天方夜谭。
此刻他攥紧文件:“不管来源是谁,撤侨是底线。通知驻日使馆,以‘台风应急演练’名义启动最高级撤离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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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东京羽田机场,中国航班的舷梯像银色的桥,不断伸向大巴车。
使馆工作人员举着扩音喇叭穿梭在人群中,声音因连日未眠沙哑:“带好护照!老人孩子优先!不要带行李,国内什么都有!”
横滨港的货轮突然改变航线,舱门大开。
穿着救生衣的侨民们互相搀扶着登船,有人回头望了眼远处亮着霓虹灯的写字楼,那是自己奋斗了十年的地方,此刻却只剩不安。
货轮鸣笛时,甲板上响起自发的合唱,《我和我的祖国》的旋律在晨雾里荡开。
华盛顿的紧急视频会议上,白宫幕僚长将加密信息拍在桌上:“中国人已经动了,他们的撤侨速度比我们快了整整两小时。”
总统揉着眉心看向太平洋舰队司令:“舰队能在七十二小时内撤离所有侨民吗?”
“不能, sir。”司令的声音艰涩,“我们在日侨民是他们的五倍,而且……对方的消息里说‘不复存在’,这不像恐吓。”
当最后一架中国包机冲上云霄时,东京街头开始出现零星的恐慌。
便利店的矿泉水被抢购一空,电视台还在播放“废水安全”的新闻,可各国使馆前突然排起的长队,已经说明了一切。
严安安的车正行驶在跨海大桥上,系统小五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
系统“主人,全球已有17国启动撤侨,其中6国公开表示‘收到特殊预警’。”
东京首相官邸的灯光彻夜未熄,排放计划的倒计时牌在电子屏上跳动,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生疼。
内阁会议桌前,首相的拳头重重砸在文件上,将那份“17国紧急撤侨清单”震得发颤:“他们在制造恐慌!这是对我国主权的干涉!”
桌尾的环境大臣脸色惨白,手里攥着海洋学家刚刚递交的报告。
模拟数据显示,排放后72小时,放射性物质将随黑潮扩散至北海道渔场。
“可是首相,民众已经在囤积瓶装水了,福岛的渔民昨天堵了县政府大门……”
“闭嘴!”首相猛地起身,领带歪斜,“启动舆论管控!告诉国民,这是‘安全且必要’的措施,是为了国家经济减负!”
街头的自动售货机前,穿着校服的女孩抱着最后几瓶矿泉水,身后的中年男人红着眼推搡:“给我一瓶!我女儿在幼儿园等着喝水!”
警笛声由远及近,却拦不住便利店外疯长的队伍,有人举着“反对排放”的标语牌,刚展开就被防暴警察的盾牌压弯。
福岛县的渔港里,佐藤家的渔船并排泊在码头,帆布被渔民们扯下来,用红漆刷着巨大的“不”字。
佐藤老爹蹲在船板上,摸着女儿小时候画的鲸鱼涂鸦,指腹蹭过早已褪色的颜料:“当年核泄漏,我们信了政府的‘安全’,现在要排废水,又说‘处理过’……这海,是真的要没了啊。”
东京大学的实验室里,几位教授对着监测仪器沉默。
屏幕上,模拟排放后的放射性物质扩散轨迹像一张毒网,正慢慢罩住太平洋。
“我们向国际机构提交了三次反对报告,都被压下来了。”年轻的助教声音发颤,“他们说,这是‘国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