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的泥土总是坚硬而冰冷,但我仍然祝你找到柔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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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Mag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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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的夜,黑暗中弥散着某种腐臭潮湿的水汽味道,月光吝啬的撒了点萤光在半掩的床前,血腥味随着刀具化开皮肉的撕拉声由淡转浓。
床上的人熟睡着,腰背部流动性的瘙痒却破坏了黑甜梦境的延伸,床畔的手指动了动,随后伸向发痒的地方抓挠。
一股尚且透着余热的液体迅速嵌入那只手的指缝中,黑夜中看不清的色泽瞬间侵染了五根白皙的手指,人体皮层下的血肉与脂肪在指腹的触摸下竟仿佛在战栗。
嗡地一声,大脑轰然爆炸,一双眼睛猛地睁开,在黑夜里亮的惊人。
那只摸到温热血液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藏匿在床畔阴影里多时的人探出的手臂。
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上一秒还俯躺在床上的人已然翻身而起,无视黑夜的威胁,以一个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翻上床边之人的双肩,两条腿如铁钳般死死夹住对方的脑袋。
那人满脸通红,脖颈数道青筋暴起,却怎么也无法甩掉钳制他的人,准备好的凶器被他握在手中,尖利的钢刀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白光,对准脖子上其中一条腿刺去。
同样的,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他扬刀的动作刚起,夹住他脑袋的两条腿便如飞机的螺旋桨一般迅速扭转!
“咔——!”
骨骼断裂和皮肉撕裂以及某种液体喷溅的三种声音在整个安静的空间内显得格外诡异。
紧接着又是两声响动。
从人体脖颈处完全断裂后失去支撑的头颅骨碌碌地滚落在地,那柄钢刀被杀人者接住,三指宽的刀面覆在眼前,温热的鲜血和脖颈碎肉将那张煞白的脸染红。
钢刀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盈满了冰冷的杀气。
时间定格在此刻,霍藤西喘出从惊醒到杀掉来人后第一口气。
有人想杀她。
这不是猜测,是来自她多年浸淫生杀场的经验判断的事实。
居然有人想杀她?
哦不,准确来说是有人想杀一个未满十八岁,无父无母的孤女。
而且当时原身并没有觉醒异能,也没有足以反杀暗杀者的能力,那么她是怎么躲过这次危险的?
带有人类体温的血液顺着霍藤西的脸部轮廓滑落,蜿蜒血痕如狰狞的猎爪,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腰背并没有被划破,指腹摩挲过的地方只有D型营养剂注入后血肉愈合留下的增生疤。
先前她所感受到被人划开皮肉的感觉很有可能是身体本能的危险预知。
这是她出院的第三天,也是刘耀文返校上课的第一天,他为了照顾她特地去学校请了假,今天是老师给的最后期限。
而恰恰在今天,她独自在家,没有刘耀文的庇护。
所以这一定不是什么巧合。
她蹲下身,准备从暗杀者身上翻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正当她探出手摸向对方的衣襟时,一抹水波纹似的白光自她指尖点亮,然后慢慢扩散。
霍藤西倏地收回手,然而白光没有消失,反倒变得更快更大,直至如水漫金山般淹没了整个房间,光亮的惊人,反射进眼里就像被尖锐物刺入。
她急忙后退,脚下落地时却不知为何踩空,整个人如同从高处坠落,四肢因下坠的惯性不由自主往上抬,来不及反应,霍藤西又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霍藤西,欢迎回来。”
这一次,这道声音不再是虚无缥缈的,霍藤西能清晰感受到说话的人就在自己身旁,甚至是……耳畔边。
果不其然,睁眼的瞬间,她立时与一双清澈如净水的眼睛对上。

贺峻霖你感觉怎么样?
贺峻霖小霍同学。
回应他的并不是想象中愠怒的面容和被戏耍的羞恼,贺峻霖看的清清明明,女孩面无表情,眼底升起一丝不耐,但这份不耐已然足够她拿他“问罪”了。
冰凉的手掌神不知鬼不觉收紧了贺峻霖纤细的脖颈,同时,那层白玉般润嫩的皮层下因血液不流通而爆开了数条青筋,一瞬间,他清隽的面容被一片青紫覆盖。
贺峻霖在这一刻感受到来自霍藤西最真实的怒气和可怕的压迫感。
生命被攥在霍藤西手中,他脑海里却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一个想法。
这就是联邦高层等了快二十年的第二代S+级异能者?
一个还差一个月才成年的小姑娘。
想到这儿,他不禁失笑,这个笑容在他青紫色的脸上本该十分难看,但他偏偏拥有一副不逊色娱乐明星的容貌,打眼一看,那笑反倒为他平添一分妖冶。
霍藤西你笑什么?
霍藤西掐着他的脖子,虎口卡在大动脉,整只手如一把无坚不摧的虎钳,留着一丝微弱的呼吸余地,另一只手撑着身后椅背迅速起身,转瞬间将贺峻霖压倒在心理咨询室宽大的办公桌上。

贺峻霖感受到自己与她之间悬殊的力量差,压根没准备反抗,他任由霍藤西将自己压倒,艰难的开口。
贺峻霖我笑……好久没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了。
贺峻霖我感到很开心,因为以后的日子大概率不会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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