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黏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胸腔里的心跳快得像要冲破肋骨,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薄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哥,你又做噩梦了吗?”新西兰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和澳大利亚一左一右守在床边,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澳大利亚已经伸手拧开了床头灯,暖黄的光线漫开来,驱散了些许房间里的寒意,却没能驱散加拿大眼底的惶恐。
加拿大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喉结动了动,才勉强挤出一个字:“没。”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他别过头看向窗外,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可闭上眼,幻觉里的画面却更清晰了——法兰西站在光影交界处,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说他没有利用价值了。然后是转身时衣料摩擦的轻响,再然后,他就被送到了英吉利面前。
那些画面像细密的针,扎得他心脏发疼。他蜷了蜷手指,忽然很想念美利坚。想念对方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语气喊他“小加”,想念对方会不由分说地把外套披在他身上,想念那种被人护着的、踏实的感觉。如果……如果美利坚在这里,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是不是那些糟糕的记忆就不会像潮水一样反复涌来了?
“咔哒”一声,房门被推开。法兰西和英吉利走了进来,两人手里都端着东西,法兰西端着一杯温牛奶,英吉利则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看到加拿大醒着,法兰西的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没睡好?”英吉利把毛巾递过去,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擦擦汗。”
加拿大没接,只是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缓慢地敲打着,像在为这沉默伴奏。
法兰西开口道。将奶放到桌上 “喝点奶吧,助眠的”
加拿大的面色一变。 “你滚啊!”
这三个字像淬了冰,砸在空气里发出脆响。加拿大猛地抬起头,眼底的惶恐被一种近乎崩溃的愤怒取代,头发被他自己甩得凌乱,露出苍白却涨红的耳根。他指着门口的手还在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谁要喝你的东西?!”
法兰西端着牛奶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平静终于裂开一道缝。他看着加拿大泛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把杯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杯沿磕出细微的声响。
澳大利亚连忙起身挡在中间,他看了看加拿大颤抖的肩膀,又回头对法兰西摇了摇头:“法兰西先生,他……他不是故意的。”新西兰也跟着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加拿大的衣角,像是想给他点支撑。
英吉利皱了皱眉,将毛巾往加拿大面前递得更近了些:“小加,你冷静点。”他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副本后遗症还没消,别激动。”
“我没激动!”加拿大猛地挥开英吉利的手,毛巾掉在地上扬起细小的灰尘。他死死盯着法兰西,声音里带着哭腔,“是你!当初是你说我没用的!是你把我送人的!现在装什么好心?!”
法兰西的指尖蜷缩起来,指腹抵着掌心的纹路。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加拿大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宁愿从来没认识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