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委屈和愤怒渐渐平复下来，她抬手揉了揉微红的眼角，看向法兰西时，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谢谢你，法兰西。”这句道谢说得真诚，带着刚从情绪里抽离的微哑。
法兰西闻言笑了笑，眼角的细纹柔和下来，少了平日里的疏离感。“没事了，”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了些，“你可一定要开心点啊。我们这队里，也就指望你和韩能带来点活气了——我和英吉利，简直愣得像两块木头，杵在那儿都嫌占地方。”
这话逗得霓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紧绷的肩膀彻底放松下来。“也对，”她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故作的洒脱，“我又不是非他们不可。”顿了顿，她还是坦诚道，“不过心里确实有点难受，像堵了团棉花。但放心，绝对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任务。”
法兰西见她这般拎得清，眼底露出几分赞许：“这才是我们队里珍贵的大小姐，霓虹大人嘛。”他特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霓虹的脸颊倏地泛起一层薄红，她伸手轻轻推了法兰西一下，嗔道：“哎呀，说什么呢？多大的人了还开这种玩笑。”话音刚落，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红晕褪去几分，神色凝重起来，“对了，小韩……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对。”
她蹙着眉，语气沉了沉：“副本出来后他就没怎么说过话，刚才我回房时路过他门口，听见里面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他也好不到哪去。”说到这儿，她抬眼看向法兰西，眼神坚定，“我会看着他的，不会让他出事的。”
法兰西听她提起韩，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点了点头：“有你盯着他，我放心。”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找我或者英吉利，别一个人扛着。”
霓虹“嗯”了一声，心里那块因德意志而起的疙瘩似乎松动了些。走廊里的风还在轻轻吹着，廊灯的光晕落在两人身上，刚才的沉重和委屈，好像都随着这片刻的交谈，悄悄散进了夜色里。
迎接着下一场副本的到来。
迎接着下一场副本的倒计时，空气里弥漫着说不出的滞涩。
霓虹这几天寸步不离地陪着韩，自己眼底的青黑却遮不住。她总在没人时对着虚空发怔，德意志那天冷硬的表态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闷，偏还要强撑着扯出笑脸，怕搅乱了本就紧绷的气氛。
韩倒是异常安静，大部分时间都靠在角落闭目养神。她不敢让思绪有片刻空闲——只要脑子一转动，哥哥最后那句“等我回来”就会清晰地砸过来，带着血腥味的画面能瞬间淹没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旧手链，那是哥哥送的，此刻却硌得皮肤生疼。
德意志站在窗边，指节反复叩着玻璃，视线却没聚焦。他瞥了眼角落里的韩和霓虹，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意大利在他身侧转着笔，忽然轻嗤一声：“装给谁看？”德意志斜他一眼，他却耸耸肩，转开了话题，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掩不住眼底的担忧。
芙昕瞧着这诡异的沉默，举着刚开的汽水晃了晃：“好啦，开心点嘛，这样都会影响副本发挥的。”她特意把声音扬得轻快，可回应她的只有几声轻飘飘的笑，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谁对霓虹没点情谊呢？并肩闯过那么多生死关，早成了刻在骨头上的默契。可眼下，韩眼底的空洞像个黑洞，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副本传送的白光乍起时，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复杂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交汇——有愧疚，有担忧，有身不由己的无奈。脚步落下，已是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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