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黏腻的腥甜与无声的寒意。
“或许。”霓虹试探着伸出手,碰了碰离得最近的一根灰紫色触须。那东西立刻像活过来的毒蛇般猛地缠上她的指尖,触感冰凉滑腻,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湿冷。她浑身一颤,猛地甩开手,指尖已沾了层透明而黏稠的液体,在昏暗里泛着诡异的光泽。“这些触须在给虫卵供氧,或者说……在贪婪地喂养它们。”
前方突然传来沉闷的重物落地声,伴随着骨骼被生生碾碎的脆响,让人头皮发麻。几人交换了一个惊惧的眼神,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转过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血液几乎凝固——之前那些干瘪如木乃伊的人正机械地一个个往岩壁里钻,那道原本狭窄的缝隙不知何时变得像一张巨兽的嘴般宽阔,里面漆黑如墨,只有偶尔闪过的妖异红光,像某种蛰伏生物的竖瞳。
而最后一个钻进去的人,半个身子还僵在外面,腹腔突然像被无形的手从里到外狠狠撕开,涌出一团团乳白色、蠕动着的虫卵,落在地上发出黏腻的声响,迅速膨胀。
法兰西猛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霓虹却死死盯着那团虫卵,声音因极致的冰冷而微微发颤:“它们在繁殖。这些人不是终点,是活生生的孵化容器!”
“那源头呢?”英吉利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每一个字都浸着寒意。
话音刚落,窄缝深处传来低沉而有力的搏动声,像一颗巨大的、腐烂的心脏在黑暗里疯狂跳动,震得岩壁微微发颤。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妖异,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泛着一层诡异的血色,如同染上了洗不掉的血污。霓虹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打火机和一小瓶仅剩的酒精,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她也不确定这能不能行,但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英吉利,带韩往后退,退远些。法兰西,跟我来。”
“你要干什么?”法兰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滚烫,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慌。
“既然是孵化器,那总得有怕的东西吧。”霓虹扬了扬手里的打火机,眼底闪着决绝的光,像濒死之人最后的星火,“外面恐怕也早已沦陷,我们能消灭一点是一点,总不能让这些鬼东西爬出去”
搏动声越来越响,像战鼓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窄缝里突然伸出无数条粗壮、布满黏液的触须,像毒蛇一样扭曲着朝他们猛扑过来,带着浓烈的腥臭味。英吉利立刻拉着韩往后急退了几步,突然将自己腰间的匕首解下来塞给霓虹,刀刃在红光下闪着凛冽的寒光:“小心,活着回来。”
霓虹接过匕首,紧紧攥在手里,冲他们勉强笑了笑,那笑容在妖异的红光里显得格外明亮,却又带着一丝诀别般的凄美:“等我们出来。”
她和法兰西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向那道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窄缝。酒精瓶被狠狠砸在最前面的触须上,透明的液体瞬间泼洒开来。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的瞬间,法兰西拽着霓虹转身就往回跑,速度快得像一阵风。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那些黏腻的液体,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触须在火焰里疯狂扭动、蜷缩,发出凄厉而尖锐的嘶鸣,像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
浓烟滚滚,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英吉利迅速架着韩跑过来,四个人并肩站在跳跃的火光前,看着那片炼狱般的景象。那些干瘪的人影在火中挣扎了几下,便逐渐化为焦黑的灰烬,虫卵爆裂的噼啪声混在火焰的燃烧声里,竟像是一种迟来的解脱。
“结束了吗?”韩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眼里满是惊恐。
霓虹望着渐渐熄灭的火焰,灰烬在风里打着旋,她疲惫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结束了。”
可预想中任务提示成功的冰冷电子音,迟迟没有响起。他们的心顿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止…
那还会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