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要走一起走!”英吉利目眦欲裂,手里的匕首在蝶群中划出残影,却被越来越密的翅膀撞得虎口发麻。韩死死攥着法兰西的胳膊,后者脖颈上的红纹还在隐隐发烫,幻觉的余威让他脚步虚浮,全靠韩拖拽着才没倒下。
霓虹没回头,左臂的伤口还在淌血,她干脆将匕首换到左手,任由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那些扑来的蝴蝶一沾到血珠就像被强酸泼中,翅膀瞬间蜷曲成焦黑的团,坠落在地化作腥臭的脓水。
“我的血能暂时逼退它们,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她嘶吼着横挥匕首,硬生生在蝶潮中劈开一道缝隙,“看到岩壁左侧的裂缝了吗?那是通往后山的暗道,快他妈走!”
血王在蝶潮后冷笑:“不自量力。即便你的鲜血有用。你以为这点血能撑多久?”他指尖轻弹,最前排的血蝶突然炸开,暗红色的粉末弥漫开来,落在霓虹裸露的皮肤上,像被烙铁烫过般灼痛。她闷哼一声,视线开始发花,却咬着牙将匕首刺得更深——剧痛才能压过那蚀骨的麻痹。
英吉利看着霓虹被蝶群层层包裹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的韩和几乎站立不稳的法兰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撑住!”他突然嘶吼着将韩和法兰西推向那道裂缝,自己转身挥匕首砍向霓虹身后的蝶群,“我他妈也不是孬种!要留一起留!”
“滚!”霓虹红着眼回头,一脚将他踹向裂缝方向,“他们俩没你护着活不过三分钟!你死了谁带他们出去!”她的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告诉外面的人,血王的弱点在岩壁纹路的交汇处,用 圣化过的器具才能彻底毁掉——这是我用命换的情报,你敢浪费试试!”
韩哭着拽起法兰西往裂缝爬,法兰西却突然挣脱她的手,从怀里掏出半块被体温焐热的硫磺石。那是之前在古堡底层捡的,他一直揣在身上忘了丢掉。“用这个!”他嘶吼着将硫磺石扔向霓虹,“火!硫磺能烧它们!”
霓虹眼疾手快接住硫磺,右手摸出火折子猛地吹亮。刺鼻的黄烟瞬间腾起,蝶群像被激怒的马蜂般狂躁后退,却又在血王的低斥声中悍不畏死地扑上来。“快走!”霓虹将燃烧的硫磺石狠狠砸向蝶群,趁它们混乱的瞬间推了英吉利一把,“再磨蹭谁都走不了!”
英吉利被推得踉跄几步,回头时正看见一只血蝶冲破霓虹的防御,翅尖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渗血的红痕。而霓虹连擦都没擦,只是用那双燃着决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直到确认他转身冲向裂缝,才猛地转身,将匕首刺向蜂拥而至的蝶潮中心。
“血王,你的游戏结束了。”她的声音混在翅膀的嗡鸣里,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厉“我就算化作厉鬼,也得拉你垫背!”
血王脸上的冷笑终于僵住,他看着霓虹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的身影,突然发现那些被她鲜血溅到的岩壁纹路,竟在悄悄褪去暗红色——那是他维持力量的根基,正被这滚烫的、带着不屈意志的血一点点侵蚀。
裂缝外,英吉利拖着法兰西和韩拼命奔跑,身后传来翅膀扇动的轰鸣和霓虹最后一声震耳的嘶吼。韩回头时,只看见那片血红色的蝶潮中,亮起一点微弱却执拗的火光,像濒死的星,却在彻底熄灭前,烧穿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