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就连目暮警官也迅速转身,快步来到百川修面前,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你说你知道凶手?”
“等一下,目暮警官。”工藤新一快步走到百川修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你......能看见?”
百川修轻轻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我看不见,只是刚才碰巧遇到一群偷偷跑进过山车隧道的孩子,他们说见到一串珍珠项链,上面沾满了血迹,就连串珍珠的线都换成了钓鱼线。”
说着,他从容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断掉的珍珠项链。
“在高速运行的过山车上,这种东西要切断一个成年男人的头颅简直轻而易举。”百川修一边说着,一边将项链递给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拿着珍珠项链,大步走到那位叫小瞳的女士面前,神情严肃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小瞳小姐,这是你的项链吧?为什么会出现在隧道里,还沾染了大量血迹,你可别告诉我隧道里有鬼扯断了你的项链。”
女人顿时大惊失色,双手下意识地紧握放在胸前,声音颤抖地说道:“就、就算是我的,可我要怎么在那种地方切下他的头?”
工藤新一思索了几秒,随即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带着自信与聪慧:“这就很简单了,那么接下来我要请目暮警官帮我重现一下犯案过程,可以吗?”
目暮警官微微一愣,刚想答应,百川修却突然举起手,礼貌又温和地建议道:“要不然让我来吧,听这位目暮警官的声音,应该不年轻了吧,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我们年轻人来做比较好,你觉得怎么样?工藤先生?”
工藤新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倒是无所谓。”说完,两人便一同朝着过山车走去。
伏特加这时悄悄来到琴酒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大哥,您说这家伙想干什么?”
“不管他想做什么,最起码免了我们被警察询问的事。”琴酒冷冷地看向工藤新一,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屑,“至于那个工藤新一,这家伙最好别来坏事儿。”
“知道了,大哥。”伏特加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百川修站在过山车第一排位置上,一手拿着绳子,一手拿着手机正在发消息,尽管眼睛看不见,可他打字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跳跃,仿佛他能清楚地看到屏幕上的每一个字母。直到工藤新一过来,他才正好收起手机。
“你应该去第三排扮演死者。”工藤新一好心提醒道。
百川修拿着绳子,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死者吗?我还以为我扮演凶手小姐呢!”
“你眼睛看不见,不好操作,所以只要好好坐在第三排就行了。”工藤新一耐心地解释道。
“没关系,你告诉我怎么做就好了,这样的话更能向大家证明,即使是弱势群体也是有能力完成凶杀的。”百川修笑得温柔,那笑容里却隐隐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这让工藤新一心里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百川修的理由又确实没什么毛病,也就同意了他的建议。
“那么,实验开始,我将扮演被害者岸田先生,另外,这位......”工藤新一走到第三排坐下,看着百川修,这才发现自己忘记问人家名字了。
“百川修。”百川修主动说道。
工藤新一点点头,继续道:“这位百川先生扮演凶手,也就是小瞳小姐。首先在安全杆降下来之前,把皮包之类的东西夹在后背上坐下,然后等安全杆降下来,之后在实施犯罪时,松开压在背上的皮包,就能从安全杆出来了。”
百川修一边认真听着工藤新一口述犯罪过程,一边熟练地按照他说的做,顺利地从安全杆内脱身。
他拿出事先打好结的绳子,站起身,将脚稳稳地卡在安全杆上面,身子朝第三排的工藤新一探去,动作流畅地将绳子套在工藤新一的脖子上,再来就是把连着绳子的钩子精准地挂在轨道上。
工藤新一抓着脖子上的绳子,有条不紊地说:“接下来只要利用过山车的速度和力量就可以把被害者的头砍下来了,就连看不见的百川先生都能做这么好,更何况还是练习体操、平衡感很优秀的小瞳小姐。”
“胡说八道!”跟小瞳关系很好的女生愤怒地反驳道,抬手朝琴酒和伏特加那边一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边那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不是更容易做到吗?一直表现出想要离开,鬼鬼祟祟的就很可疑!”
琴酒鄙夷地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仿佛在看一个无知的蠢货。
正当工藤新一还要继续推理时,百川修突然叹了口气,声音幽幽地说道:“完全没那个必要吧,听你们说起那两个人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又怎么可能跑来杀人将警察引来,打乱自己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况且,我听那位小瞳小姐的声音有些奇怪,你哭过吧?因为知道那个男人要死了,所以留下了不舍和决绝的眼泪?”
“真是完全没必要啊,体操?我想你应该很优秀,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因为一个渣男犯了这种事,简直脏了你的手,女孩子的手应该用来捧花,又或者头戴皇冠做自己的女王,这种肮脏的事情就应该交给......”百川修的话语里充满了惋惜与感慨。
工藤新一有些不满道:“你在说些什么,同情一个凶手?”
百川修凑近一笑,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深意:“我只看事情的本质。”
小瞳一听,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旁边的朋友还想为她开脱,小瞳却拦住了她,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如果我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这种男人真是一点也不值得我出手。”
说完,她缓缓走到千叶警官面前,伸出手腕,一副银色手铐就这样戴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案件结束,工藤新一正要解开脖子上的绳子,百川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第二排,突然伸出手,轻轻覆在了他握绳子的手上,然后缓缓对上他的眼睛,声音温柔地问道:“你说,如果这个时候过山车突然发动会怎样?”
听到这话,工藤新一感觉过山车好像真的微微移动了一下,瞬间头皮发麻,身子僵硬得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透过墨镜,他仿佛看到了百川修那双灰暗空洞的蓝色眸子,里面全是死寂,那种恐怖的压迫感瞬间布满全身,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工藤新一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大概会......血洒当场,脑袋像皮球一样飞出去......”
“这样的话,说不定温热的鲜血会溅入我的眼睛。”百川修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摘下墨镜,空洞的瞳孔里竟然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那模样仿佛一个渴望鲜血的恶魔。
十秒,二十秒......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大概一分钟,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百川修将墨镜重新戴上,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笑容,接着替对方解开脖子上的绳子,笑着说道:“不过那只是如果,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说、说的也是,哈哈......”工藤新一尴尬地笑了笑,那笑声里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恐惧。
绳子解开后,工藤新一立马从过山车上跳下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跑到青梅竹马毛利兰身边,一脸后怕地看了眼过山车,它还是好好地停在那里,没有一丝发动的痕迹。
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可是那感觉却如此真实,就像是真的离死神仅一步之遥。
看着百川修笑吟吟地走下来,来到他身边,将绳子递给他:“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突发奇想,有些好奇那位死者的死状,所以才这么问的,吓到你了。”
毛利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工藤新一,随后朝百川修友好一笑:“没关系,是这家伙太胆小了,请不要在意,百川先生。”
“是是是,我就是胆小鬼,怎么样?”工藤新一一听直接破罐子破摔,这有什么嘛,他坐的那个位置可是布满了鲜血,要换成小兰,指不定晚上要做多少噩梦呢!
百川修没有继续听这对青梅竹马斗嘴,微微歪头,像是在仔细听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儿,问道:“这里的人都走光了吗?”
工藤新一看了眼周围,确认道:“是啊,虽然案件破了,可也好歹是命案现场,有些晦气,那些游客早就离开这里了......那两个人也不见了。”
毛利兰没听清后面那句话,疑惑地问道:“嗯?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工藤新一敷衍地回了一句,说完,再次打量起百川修。
虽然这个长发男人是个盲人,但是气质不俗,从刚才的配合来看,动作流畅,方向感很好,手法很专业,就算是盲人,也肯定不是普通的盲人。
“百川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工藤新一不动声色地开始试探。
百川修从容不迫道:“我刚从国外回来,正在一所大学担任老师,今天跟朋友约到这里来玩,他说他在过山车这边,我就过来找他,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件事,刚刚又发消息说他上厕所去了。”
“是这样啊,怪不得你刚刚在发消息呢?不过......”工藤新一抬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你不是看不见吗?”
“也并不是完全看不见,至少可以在一片黑暗中看到淡淡的轮廓,然后判断那件东西是什么,我并不是先天眼盲,像手机这种东西,上面的软件位置都是固定好的,打字就更不在话下,只要记住每个字母的位置就可以了,又或者语音输入,办法嘛,都是想出来的,多多思考就能解决很多问题。”百川修耐心地解释道,那语气就像是在教导一个懵懂的孩子。
工藤新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这个人了。
看了看时间,他突然怪叫一声:“时间不早了,小兰,我们该回去了!”
小兰也看了看手表,结果发现竟然已经七点了,她还要回家做饭呢。
双方告别过后,百川修收起笑容,摸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温柔的声线里瞬间带上了刺骨的寒冷,仿佛换了一个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过山车没有启动,格拉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