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被烟雾氤氲着，琴酒靠在驾驶座上，指尖的香烟燃烧，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轮廓 ，好似隐匿在迷雾中的猛兽。
副驾驶的车门突兀地被拉开，一股浓烈且刺鼻的血腥味刹那间弥漫进来，伏特加慌慌张张地钻进车里，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衣领。
“大哥……”伏特加喘着粗气，声音里的焦急和恐惧如汹涌的潮水，怎么也掩饰不住。
琴酒透过后视镜，目光如寒夜中的冷箭，直直地射向后座的百川修，语气平淡：“怎么回事？”
伏特加抬手胡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匆忙发动车子。
车子缓缓前行，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他将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一五一十地向琴酒讲述着。
百川修安静地靠在座椅上，双眸紧闭，眉头轻皱，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氛围。
他的面容柔和，线条优美，像是古希腊神话中走出的神祇，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他此刻糟糕到极点的心情。
听完伏特加的汇报，车内瞬间被死寂吞噬。只有单调的引擎声和雨刮器机械摆动的声响，气氛沉重得仿佛能将人压垮。
“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与试探，“我们该怎么做？”
“查一下那小子的住处。”琴酒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冰窖中传来，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
他必须要亲自去验证，这种荒谬的事情，他实在难以相信。
伏特加刚应了一声，正打算找地方停车，后座的百川修突然开了口，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米花町2丁目21番地，直接去那里。”
百川修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伸出手，擦拭掉脸上再次渗出来的血迹，动作轻柔。
他在心里暗自盘算，既然自己无法杀死工藤新一，那就让琴酒去当这个“实验品”。自己终究是外来者，或许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动手，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到时候直接抓住他，往他嘴里塞一个手雷，炸得他粉身碎骨，那场面，一定很壮观……”百川修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在期待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开车的伏特加听了，脊背一阵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随即他也跟百川修同样的想法。
一个小时后，车子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工藤宅外。
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雨滴有节奏地敲打着车身，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
伏特加望着毫无动静的工藤宅，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大哥，都等了一个小时了，那小鬼是不是被警察带走了？毕竟我们离开的时候警察正好赶来，他会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伏特加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琴酒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他微微皱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他会来的。”百川修语气笃定，声音依旧温柔得不像话，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就算被警察带走，他们也不会相信那些离谱荒诞的说法，只会把他当成普通的离家出走的小孩调查。在没查到他家人之前，会把他送去警察名下的托儿所。”
伏特加疑惑地挠了挠头，问道：“可你不是说他会来？”
“他是侦探，又遭遇了返老还童这种颠覆认知的事。那种对真相有着极致追求的人，怎么可能安于被动？他肯定会奔向自己觉得最安全、最信任的地方。所以……”
百川修轻轻打开车窗，侧耳倾听，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传来一阵不规律的奔跑声，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按照小朋友的脚程，也该跑回来了。”
伏特加和琴酒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头上缠着绷带、身上套着大人衣服的小鬼，在雨中狼狈地停在了工藤宅的大门口。
小鬼费力地踮起脚去开门，却因身高太矮，脚下一滑，接连摔了好几个跟头，那模样十分滑稽。
“大哥，就是他，我亲眼看见工藤新一变成了这副模样！”伏特加激动地指着变小的工藤新一，声音都有些扭曲，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琴酒的脸上瞬间笼罩上一层寒霜，眼神冰冷如千年寒潭，深不见底。
他迅速给枪上膛，动作干脆利落，打开车门，朝着坐在大门口一脸懊恼的工藤新一走去。
伏特加见状，也赶忙打开车门，紧跟其后。
这时，百川修突然叫住伏特加，从车窗递出一个手榴弹，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赠送一件精美的礼物。
“要是不行，就试试我说的办法。”百川修的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森。
伏特加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手榴弹，疑惑地问道：“你不一起去？”
百川修收回被雨水打湿的手，轻轻地甩了甩，像是在甩掉什么不洁之物，淡淡地说：“算了，瞎子不喜欢在下雨又没灯光的巷子。”
“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还在意有没有光？”伏特加一脸不解，脑袋里像是一团乱麻。
“看不见不代表我的世界就一片漆黑。有光的时候，眼里的色块起码亮一点，那种模糊的光影，就像一场神秘的游戏。”百川修耐心解释道，声音轻柔，可话语里却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疯狂。
伏特加挠了挠脑袋，又问：“那你戴墨镜不是自相矛盾？”
百川修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夜空中绽放的诡异之花，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吗？一团黑色扭曲还在跳舞的波浪。墨镜最起码能让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伏特加一时语塞，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但又觉得对方说得好像挺有道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人危险得让他发毛。
坐在地上的工藤新一听到身后有动静，刚要转身，就被已经站在身后的琴酒用枪托狠狠砸晕在地。
琴酒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昏迷的小鬼，将装了消音器的枪对准了他的脑袋，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没有在靠近时直接开枪，是担心万一这小子真有邪乎的“主角光环”，一枪打不中，惊动了周围居民可就麻烦了。
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然而，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子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竟然没有射出。
琴酒皱起眉头，他清楚地记得弹夹是刚换上的，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他不信邪，又连续扣动了几下扳机，可下一秒，和百川修之前遭遇的一模一样，跟随他许久的伯莱塔炸膛了。
不过，这次并不是零件四处飞溅，而是弹夹被炸飞出去，枪管裂成了两半。虽然也有细小零件砸在衣服上，但威力远没有大型枪支炸膛时那么大，幸运的是，琴酒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伏特加赶到琴酒身边，看到这一幕，惊呼道：“又是这样，跟白兰地当时的情况一样。”
他看了看手里的手雷，蹲下身子，直接把手雷塞进工藤新一嘴里，扭头对琴酒说：“大哥，你先走，我炸了他。”
大概是被百川修传染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疯狂。
琴酒没有动，冷冷地命令道：“直接炸！”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可、可是……”伏特加面露难色，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也会被炸上天啊！
琴酒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伏特加，亲自上手拉开了手雷的拉环。一秒、两秒……十几秒过去了，手雷却毫无动静。
就在这时，隔壁一户人家突然发生爆炸，墙面被炸出一个大洞，硝烟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胖老伯滚了出来。伏特加瞬间警惕起来，琴酒压了压帽檐，低声道：“没办法了，先走吧！”
趁着胖老伯还没爬起来，两人迅速撤离，回到车上，一脚油门踩下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回到车内，伏特加把手雷还给百川修，抱怨道：“你这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百川修把玩着手雷，打开车窗，拉开拉环，随手扔了出去。下一秒，一声巨响传来，震得伏特加手里的方向盘都有些打歪。
“有问题的不是手雷，是那小子。”百川修关上车窗，隔绝了窗外被爆炸声惊扰的居民的喧闹声。
这次虽然没能杀死工藤新一，但也得到了不错的实验数据，就连琴酒这样的狠角色也杀不死这个受世界意识保护的“世界宠儿”，这主角光环实在是太强大了。
百川修轻轻拍着膝盖，陷入了沉思，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杀不死工藤新一，无非是因为他那正义的主角光环，受到世界意识的庇护。
但如果没了主角光环，世界意识还会护着他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他就一点一点地打碎这主角光环，看着那所谓的正义在自己手中一点点崩塌，该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所谓的正义，换个角度，或许就能变成另一种形式的“犯罪”。
“今天就这样吧！下次再换个方式。”琴酒望着窗外，内心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刚才的失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
百川修说：“暴力手段对他没用，三年前我为了杀他，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之后我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济于事。今天看他变成小孩，还以为终于有机会了，结果还是一样，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啊！”
他说着，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可那笑容里却藏着深深的冰凉和疯狂。
“他凭什么有主角光环？”伏特加忍不住吐槽，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懑。
百川修靠在后背椅上，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些疲惫，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内心的兴奋：“因为那小子有着绝对的正义。我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他了，虽然过程可能有些漫长，但却是最稳妥的办法。说起来，这原本只是我一个人犯下的失误，现在好了，有你们俩陪着我一起。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琴酒……”
话说到一半，百川修停了下来，缓缓睁开眸子，低低地笑了两声，让人毛骨悚然：“身为行动组组长，你太过张扬，看不惯你的人可不少。要是被其他成员抓住这个把柄交给BOSS，可就麻烦了。”
琴酒看向后视镜，目光冰冷：“你想告诉BOSS？别忘了，你也是行动组的。”言下之意，责任你也得担一半。
“可组长是你，我只是一个协助人员。”百川修突然就喜欢逗琴酒了，看他吃瘪的样子，那笑容越发灿烂，却又透着危险的气息。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帮你兜底。”
琴酒皱了皱眉，满脸写着不信任：“条件呢？”
“刚才开枪的时候，你受伤了吗？”百川修突然问道，声音轻柔，却好似暗藏着钩子。
这突如其来的问候让琴酒有些猝不及防，他选择了沉默。于是，这个问题就由伏特加来回答了。
“虽然枪炸膛了，但是大哥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伏特加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百川修。
只见百川修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那道刚结的血痂还是鲜艳的红色，在他温柔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刺眼。
“这样啊……”百川修意味深长地说道。过了几秒，他语气轻柔地说：“那就请你在我需要的时候，给那个家伙来上几枪。”那语气就像是在请求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话语里的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百川修发现，自己派去对付工藤新一的手下，不是死亡就是重伤，要不是自己身手还算不错，恐怕也难逃厄运。
但从琴酒今天的表现来看，无论是在游乐园还是刚才，他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虽然工藤新一没死，但好歹挨了琴酒一闷棍。
所以，琴酒虽然不能直接杀死工藤新一，但可以让他吃点苦头，还能检验主角光环的强弱，简直是个绝佳的“实验体”。
虽然不能亲手干掉工藤新一，但借刀杀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要是能借工藤新一自己的刀干掉他，看着他那所谓的正义将他自己吞噬，那就再好不过了。
主角光环是吧，杀不死你，那我就玩儿死你！
想到这里，百川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兴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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