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事他不得不找她商讨。
“下个月咱们儿子该办周岁宴了。”提起儿子,他面色稍缓,“朕想与皇后商议此事。”
此番顾远州打算在这里停留两月,那大皇子的周岁宴便是在这里举办。
皇帝的意思是要将此宴办得低调一点,就设一个家宴即可,不要大肆宣传。
沈媚娇对此没什么意见,她对宫宴从来只当履行皇后义务,即便是儿子的周岁宴也是如此。
不过皇帝既然想将宫宴办得低调,低调得都不如一个嫔妃的生日,如此不受重视,便是昭告天下人他不满意这个儿子。她自然也是不乐意的。
不过她不想因为此事和皇上吵,他不办就不办吧,反正他现在全部身心都在他表妹身上,两个人天天一起,再加上他舅舅一直研究如何针对丞相势力呢,就让他蹦跶一下又如何。
她轻啜一口茶,颔首道:“那便依陛下的。宫宴琐碎之事,臣妾会尽力安排仔细。”
两个人现在虽未彻底撕破脸,但心里都厌弃了对方,甚至皇上已经打算开始铲除沈家和陆家,两家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哪怕他们的儿子他也不喜,也不会让他当太子的!
只是这段日子以来,沈媚娇整个人都恹恹的,对外物提不起兴致。
陆商对女儿很是担心,但又不敢冒然前去打扰她,只好吩咐下人多准备一些皇后幼时喜爱的吃食送到她院内。
这天黄昏,陆行只身来到她院内,站在屋外命下人进屋向皇后通报。
“娘娘,世子说想见您一面。”
沈媚娇闻言,披了件外袍便走到屋外,“哥哥,有什么事进来说罢。”
陆行见她面容虽仍有些憔悴,但精神看起来并不差,当即放下心来。
“娇娇,前些年你在我院中的槐树下埋了几坛花雕酒,我方才命人取了一坛出来。”
沈媚娇看了表哥片刻,面上有些动容。
她嘴角久违地挂上一抹浅笑,“好。”
他们已是许久不曾一同赏月。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庭院中,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那棵槐树在余晖中静静地伫立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陆行命人将石桌搬到那棵槐树下,似是想在此处伴着月色对酌。
沈媚娇看着槐树,眸光微闪,乖乖按着兄长的意思在石椅上坐了下来。
陆行怕她着凉,在石椅上垫了厚厚的一层软垫。
兄妹二人在清冷的月光下默然对酌,谁也不开口,只一杯又一杯地各自饮了下去。
陆行不说话是因心底愧疚,他再一次没有护住她,明明知道她不开心却没办法。心中悔恨不已,他的痛苦并不会比她少。
且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怕说错了话又令妹妹不开心,毕竟皇后和皇上也伉俪情深过,现在却被皇上如此忌惮。
而沈媚娇只是单纯地不想讲话,她已是许久不曾开口与人谈笑风生了。
这花雕酒并不烈,即便沈媚娇的酒量一向不好,可她饮了许多杯下去仍只是将醉未醉,思绪依旧清明。
微醺的沈媚娇抬头看向表哥,那清隽淡然的眉眼在朦胧的夜色中居然变得妖冶昳丽起来。
她喉间无意识地微动,表哥真的很诱人。
好想对他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