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泻在晨曦酒庄的葡萄架上,你抱膝坐在木质露台的边缘。
须弥之行后,那些刻意压制的思念像藤蔓般疯长,连空气中飘散的葡萄清香都让你想起母亲酿的杨梅酒。
"啪嗒"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你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迪卢克的影子斜斜覆在你蜷缩的身影上,像一团沉默燃烧的火焰。
"这是本周第三次在账本上写错数字。"他递来你下午核对过的报表,月光照亮了被红笔圈出的错误。
你刚要道歉,却见羊皮纸背面用漂亮的斜体写着:去酒窖第三排木桶看看。
橡木桶上静静躺着一支璃月风格的白玉簪,簪头雕着蒲公英与风车菊缠绕的纹样。
当你取下发簪时,桶壁突然亮起星图般的荧光,竟是用风元素晶尘绘制的银河——与你家乡的夏夜星空分毫不差。
"老板真是..."你摩挲着发簪轻笑,转身却撞进一片温暖的暗红。
迪卢克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披风还沾着夜露的湿气。
"那个星空房,"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是柯莱帮忙设计的。她说须弥教令院有种能记录星象的水晶..."向来从容的酒庄主人竟语塞起来,耳尖在月光下泛起可疑的绯色。
你忽然注意到他右手缠着绷带,隐约透出药草香——那是调制晶尘溶液时烫伤的痕迹。
心脏突然柔软得发疼,你踮起脚尖将白玉簪别在他领口:"要不要尝尝我家乡的醒酒方法?"
黎明前的葡萄园里,你拉着他跳起记忆中的圆舞。
晨露沾湿了迪卢克鸦羽般的睫毛,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他忽然握住你转圈的手:"蒙德的星空或许不及你故乡但..."红宝石般的眸子映着你的倒影,"这里的晨光会永远照亮你的归途。"
晨露在琉璃百合花瓣上折射出七彩光晕时,你正对着满桌报表咬羽毛笔尖。
自从那支白玉簪别上迪卢克领口,酒庄主人出现在葡萄园露台的频率明显增加——虽然每次都有合逻辑的借口。
"上季度璃月港的货运清单。"迪卢克将羊皮卷轴放在你手边,指节不经意擦过你正在整理的账册。
你闻到他袖口沾染的星银矿石气息,那是制作元素通讯装置的核心材料。
正当你要抬头道谢,窗外突然传来喧闹声。穿着至冬服饰的商队正在酒庄门口卸货,领队手里晃动的酒瓶让你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晨曦酒庄特有的六棱瓶!
"看来有人需要实地考察。"迪卢克的声音裹着危险的笑意,暗红披风扫过你案头的风车菊。
你抓起记账板追出去时,注意到他特意放慢的脚步。
"这就是你说的'商业头脑'?"迪卢克挑眉看着被藤蔓捆成粽子的债务处理人,你正踮脚从他怀里摸出机密文件。
方才激烈战斗中,他为你挡下的冰锥在肩头凝成霜花。
你晃了晃战利品:"至少弄清了他们的分销网络。"
话音未落突然被拦腰抱起,炽热的火元素瞬间融化了你发梢的冰碴。
回程的马背上,你靠着他震动的胸膛昏昏欲睡。
朦胧间听见他低沉的叹息消散在风里:"下次再冒险..."
你装作没听见,把脸更深地埋进他带着焦糖气息的披风。
月光把两个重叠的影子投在葡萄架上,像株并蒂而生的烈焰花。
风花节前夕的酒庄阁楼里漂浮着三十七张废弃信笺,每张都停留在"致"字便墨渍晕染。
迪卢克放下羽毛笔,指尖无意识摩挲领口的白玉簪——那里还残留着葡萄架下的体温。
此刻的你正被温迪拽往广场,吟游诗人翠绿的披风扫过堆积的蒲公英籽:"听说今年匿名情诗环节有神秘大奖哦!"
二十三种字迹的情书在风神像下飞舞,你却盯着手中突然出现的星银色信笺屏住呼吸。
冷杉香气混着焦糖气息的纸张上,遒劲的斜体字灼烧着眼帘:
「致困在星海间的风
当第七百次晨曦掠过露台
请将我的脉搏当作锚点
玫瑰与剑锋共同震颤的清晨
你的发梢是比永恒更漫长的春天」
"这字迹..."你突然转身,撞碎漫天纷飞的花瓣。广场另一端,暗红身影倏然消失在巷口,唯有风车菊丛中还飘荡着星银矿石的微光。
午夜钟声响起时,你在酒窖发现了蹊跷:往年装满新酿的橡木桶全变成了琉璃花瓶,七百支风车菊组成发光的星图——正是你教过他的猎户座形态。
"老板,解释一下?"你举起沾着露珠的花束,看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酒庄主人。
他领口的白玉簪突然发烫,在黑暗里映出脸颊绯色。
迪卢克抬手轻触花丛,星图瞬间化作流火盘旋而上:"柯莱说...思念该有具象的形态。"
燃烧的星光在他眼中折射成璀璨的河流,"比如从蒙德到异世的距离,换算成风车菊需要盛放七百个轮回。"
你忽然想起昨夜查尔斯说漏嘴的秘密——那些被退回的"不合格"酒瓶,瓶底都刻着细小的星轨。
而此刻掌心的白玉簪温度,正与某人失控的心跳同频共振。
"其实我..."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被破晓的钟声打断。
晨光穿透酒窖天窗的刹那,你看见他领口银光一闪——那支白玉簪不知何时已插回你发间。
温迪的竖琴声随风飘来,唱起某位匿名诗人的新作:"若要问爱何时萌发/当星空开始模仿她的眼眸/当火把学会追逐流风..."
迪卢克忽然将你手掌按在他跳动的心口:"如你所见,我不知什么时候爱上了你。"他低头时,发梢垂落的火星与你的呼吸纠缠,"所以你能不能..."
你用一个吻回答,尝到了比二十年陈酿更醉人的星光。
「当火把学会追逐流风/当月光在剑刃上写诗——」
温迪的吟唱从天使的馈赠窗外飘进来时,你正踮着脚给迪卢克包扎右手。
昨夜捏碎的玻璃杯残片还躺在吧台角落,在晨光里折射出七彩光斑。
"请把《沉秋拾剑录》第三卷递给我。"迪卢克的声音比平日低沉三度,耳尖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绯色。
你憋着笑将小说塞进他左手,指尖故意擦过他滚烫的掌心。
酒馆大门突然被撞开,红发冒险家杰克举着酒杯大喊:"你们绝对猜不到!那位匿名诗人居然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迪卢克手中刚修复的账册突然窜起火苗。
你趁机凑近他渗血的绷带轻吹:"老板,伤口沾到酒精会很疼哦。"满意地看着那截修长的脖颈泛起涟漪般的红潮,你哼着走调的情诗转去擦酒杯。
身后传来羽毛笔折断的脆响,以及某人强作镇定的清嗓声。
午后最糟糕的时刻来临了。
蒙德城最年长的修女葛瑞丝拄着拐杖挪进酒馆,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展开羊皮纸:"亲爱的迪卢克老爷,能否为我念念这封..."
"今日不提供诵读服务。"酒庄主人唰地起身,披风卷起的气流掀飞了你鬓角的琉璃百合。
你看着他在修女失望的目光中僵硬的背影。
夜幕降临时,温迪抱着空酒瓶滚进吧台:"哎呀呀,某人的诗稿居然出现在教会募捐箱..."他翡翠色的眼睛弯成新月,"不过放心啦,我只说是捡到的~"
你擦杯子的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整日未见查尔斯。
转头看向酒窖暗门时,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怒吼:"这就是你说的'绝对保密'?"
"但老爷,"老管家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您亲自为云曦小姐雕簪子时,可没说过要瞒着全蒙德啊。"
吧台下的暗格里,你摸到张烧焦的纸片,残存着熟悉的冷杉香。
借着月光辨认出零散字句:"...你发间缠绕的星光/是比烈焰更灼烫的..."
酒窖突然传来木桶翻倒的巨响,你笑着将纸片贴在心口。
当迪卢克带着一身酒气出现时,你晃了晃手中诗集:"听说今晚的诗歌鉴赏会..."
"关门。"他甩上大门的速度比风魔龙俯冲还快,却在握住你手腕时放轻力道,"你该休息了。"
温迪在窗外噗嗤笑出声的瞬间,整条街道的蒲公英突然集体飞向天空。
在银白色的花雨中,你看见迪卢克向来冷峻的唇角,扬起一道比流星更明亮的弧度。
后来每当客人们谈论起那位传奇的销售主管,总会提到她发间的精美白玉簪。
而在葡萄架最深处的星空房里,总有两支盛着蒲公英酒的水晶杯,倒映着跨越世界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