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下蜷缩的人影动了动，像是被光线灼伤般缩紧身体。刘耀文的手指死死扣住手机边缘，屏幕的光圈微微晃动，映出那张苍白的脸——和他有七分相似。
“哥……”那人又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等你好久了。”
宋亚轩猛地抓住刘耀文的手腕：“别靠太近！”
但刘耀文已经蹲下来，几乎贴着地板开口：“你是谁？”
那人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我是你弟弟啊。”
林婉清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往后缩，背撞上墙角，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你胡说！”宋亚轩厉声道，“耀文是独生子！”
那人嗤笑一声，喉咙里滚出一串古怪的笑声：“独生子？呵……你们根本不知道她干了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指甲又黑又长，指着林婉清：“她把我关在这里十年，就为了让你当她的儿子。”
林婉清剧烈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不是……不是这样的……”
刘耀文盯着那张脸，忽然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咬牙道：“刘耀辉。”
空气仿佛凝固。
宋亚轩猛地转头看向林婉清：“这是真的？”
林婉清捂住嘴，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没有否认。
“妈。”刘耀文的声音很轻，“为什么？”
林婉清终于崩溃，扑到他面前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瞒你，但我怕你会恨我……”
地板下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恨她？你应该恨那个男人……他把你送走的时候，才刚满月。”
“闭嘴！”林婉清尖叫，“不许你这么说他！”
男人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我说错了吗？他把我接回来，是因为你‘眼睛看不见’，不能继承家业。可他舍不得让别人领养我，他说我必须待在地下室，不能见人……因为我……也是个怪物。”
刘耀文的身体微微一颤。
宋亚轩立刻察觉到他的变化，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耀文？”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那人的手背。
男人浑身一僵，像是从未被人碰过似的。
“你……也是看不见的？”刘耀文问。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狠：“你怎么知道？”
“你的呼吸。”刘耀文平静地说，“不稳定，像是经常被黑暗压迫的人才会有的呼吸。”
男人的笑容慢慢消失。
“你多大了？”刘耀文继续问。
“二十八。”男人低声说，“比你大三岁。”
刘耀文点点头：“所以……你一直住在这下面？”
“嗯。”男人的声音低了下来，“从六岁开始。”
林婉清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刘耀文的手：“别听他说这些……他是被控制的，他不是故意的……”
“控制？”宋亚轩皱眉，“什么意思？”
林婉清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爸……他一直在给他打针，让他变得……听话。”
男人发出一声冷笑：“你说得对，他让我变得听话……可现在我不需要那些药了。”
他猛地一翻身，从夹层里爬出来，动作快得惊人。他瘦得几乎皮包骨，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散发出一股霉味和汗臭味。
“你爸死了。”他盯着刘耀文，眼神阴冷，“现在……轮到我们了。”
林婉清尖叫着扑过去想拦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刘耀文迅速站起身，挡在母亲前面：“你想干什么？”
男人咧嘴一笑：“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他的目光转向宋亚轩：“还有你……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宋亚轩心头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扑了过来。
“别动！”刘耀文猛地抓住宋亚轩的手腕，将他往身后一拉。
男人扑了个空，踉跄几步撞上墙壁。他回头看着刘耀文，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
“你还是护着他。”他喃喃道，“就像小时候一样。”
刘耀文眉头紧皱：“我不记得你。”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当然不记得！你被送走的那天，我才五岁！他们说我太小，不能跟你一起……因为我比你还像怪物！”
他喘着粗气，声音越来越大：“我有幻觉，会看到不存在的东西……他们会在我脑子里说话……你爸说只有把我关起来，才能不让人发现……”
他突然停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现在……我能听见你的心跳。”
刘耀文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松开宋亚轩的手。
宋亚轩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下降。
“耀文？”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刘耀文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男人的笑容慢慢收敛：“因为我想出去。”
“然后呢？”
“然后……我想看看这个世界。”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忽然说：“你可以出去。”
男人一愣：“你说什么？”
“你可以出去。”刘耀文重复一遍，语气坚定，“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伤害任何人。”
男人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你还是那么天真。”
他转身就要往门口跑。
“站住！”宋亚轩大喝一声。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想拦我？”
宋亚轩往前一步：“你不能就这么出去，你需要治疗。”
“治疗？”男人冷笑，“你们所谓的治疗，就是让我吃药，让我变成行尸走肉。”
他看向刘耀文：“你愿意帮我吗？”
刘耀文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
男人的眼睛亮了。
“但你要先去医院做检查。”刘耀文补充道，“我不能让你伤害自己，也不能让你伤害别人。”
男人的笑容慢慢消失。
“你还是不信我。”他低声说。
“不是不信。”刘耀文平静地说，“我只是……不想你再被困在这个房子里。”
男人怔住了。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林婉清猛然抬头：“是谁？”
宋亚轩已经冲到门口，拉开门一看，是王俊凯。
他倒在地上，额头渗出血迹，手里还攥着一个录音笔。
男人见状，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你们一直在监视我！”
他疯了一般朝门口冲去。
刘耀文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男人挣扎着，嘴里不断发出嘶吼，像一头困兽。
宋亚轩冲过来帮忙，却听到刘耀文说：“别动他。”
“可是——”
“他需要冷静。”刘耀文的声音很轻，“让他发泄完。”
男人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浑身颤抖。
刘耀文松开手，退后几步。
男人翻过身，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你爸……把我关了二十年。”他喃喃道，“现在……你也想这么做？”
刘耀文蹲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了。”
男人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林婉清颤抖着走过来，跪在他身边，伸手想碰他，却又不敢。
“妈妈……”男人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喜欢吃什么吗？”
林婉清哽咽着点头：“你喜欢吃……糖醋排骨。”
男人笑了，笑得很温柔：“我记得你做的糖醋排骨，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林婉清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放声痛哭。
刘耀文站起身，走到宋亚轩身边。
宋亚轩看着他，轻声问：“你还好吗？”
刘耀文点点头：“还好。”
他抬手揉了揉宋亚轩的头发：“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傻瓜。”
门外，王俊凯慢慢睁开眼，看到这一幕，轻轻合上录音笔。
他知道，有些真相，不该被所有人知道。
\[未完待续\]王俊凯挣扎着坐起来，额头的血迹顺着脸颊滑落。他攥紧手中的录音笔，指节泛白。
刘耀文注意到他的动作，眉头微皱：“你怎么会在这？”
王俊凯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地下室传来一阵窸窣声。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那个叫刘耀辉的男人正慢慢爬起来，眼神阴晴不定。他盯着王俊凯手里的录音笔，喉结滚动。
“你们……一直在记录我。”他的声音发颤，“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俊凯缓缓站起身，擦掉脸上的血：“从你第一次发病的时候。”
刘耀辉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所以……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宋亚轩警觉地问。
王俊凯沉默片刻，低声道：“他知道的比我们想象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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