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曹植《洛神赋》
妈妈说我是这京城最美的女子。身边的姐妹们也都这样认为,她们说正因为我的美闻扬天下,吸引了许多客人慕名而来。
来琼花阁的客人很多,大多数只为了能亲眼目睹我的容貌。
妈妈通常把我安排最后一个出场,我戴着面纱弹着我弹了一遍又一遍的《长相思》。
台下宾客盈门,我的耳朵只能听到他们刺耳庸俗的话。
“这洛芙娘子果真貌美,比我家那位泼妇不知美了多少倍。”
“人家娘子虽然戴着面纱但是她那双眼睛可真动人,看的我心里痒痒的。”
“要是今生能娶到这样一位娘子何其幸运。”
“兄弟你前不久不是还纳了小妾吗?”
……
一曲终了,宾客的掌声和呐喊声杂交在一起。可我并不感到高兴,甚至是厌烦。
夜晚入睡前我曾无数次想过要脱离贱籍,迫切的想拥有自由之身。
“逃!”在我心里一直有这个念头。怎么逃?逃去哪?要是被发现了我会怎么样?
服侍我的丫头小莲她看出了我的犹豫,她说她愿意帮我。
某天夜里,我趁妈妈入睡跳窗而出。
没想到的是,清晨便有了捉拿我的通缉令。我拼命的跑到城门口,衙门里的人早已在那里。最终我还是被抓了回去。
见我被抓回了琼花阁,妈妈怒气冲冲的指责我:“洛芙啊,妈妈待你也是不错的,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说你一个弱女子就算出去了有什么用,在我这里有吃有喝的不好吗?”
我默默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
“这还得多亏小莲知道了你要逃跑的计划,让妈妈我认清了你这个不听话的鸟儿。”
我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在妈妈身后的小莲,那个这几年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小莲不敢看我,慌忙的转过身。
众姐妹们像是看戏般看着我,她们的眼里没有同情只有麻木。
我被锁在了屋内,每日百般聊赖的坐在镜子前梳着妆,妈妈也没有叫我去接客。
直到有一日,我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几个妇人进来,她们手里抱着精致的饰品,以及一件红色的婚服。
妈妈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我,对那几个人说:“把她收拾一下。”
“你们要干什么?”我挣扎着奈何抵不过她们几个人。
其中有个妇人说道:“小丫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我愣了一下,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她们,跑到妈妈面前,跪下来求她:“求妈妈不要抛下我,洛芙以后全听妈妈的。”
妈妈鄙夷的看着我,摸了一下我的脸,笑着说:“放心,李员外会好好疼你的。”
随后并叫人寸步不离的看着我,我心如死灰的任由她们安排。
“听说了吗,洛芙娘子要嫁给李员外了。”
“你是说那个三妻四妾的老头?”
“可惜了洛芙娘子年纪轻轻就要受此折磨。”
“她一个贱女子能嫁给李员外不错了。”
“你想娶她你爹不把你打死。”
……
轿子里,洛芙身着红衣,面无表情的坐着,手里握着把簪子。
轿子停在李员外府前,这个六旬老头兴高采烈的要去掀开帘子。
“啊!”他大叫着瘫倒在地上。
周围百姓纷纷上前去一探究竟,只见洛芙静静的坐着,簪子插进脉搏里,鲜血直流,红盖头下她的眼睛睁着,死死的瞪着这群无知的人。
琼花阁亦是囚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