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七点整，基地外的暴风雪比气象预测的更为猛烈。

林七夜披着王面硬塞过来的防风斗篷，睫毛上凝结了一层细碎的冰晶。

装甲车启动时，他假装不经意地将一只暖手宝悄悄塞进对方外套口袋里。

“咔哒”一声轻响，被发现了。

王面垂下眼帘，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指尖不动声色地勾住他的小指。

“3号监测站信号中断前，曾经向中枢发送了一组乱码。”王面打开全息地图，红色标记在雪白的幕布上忽明忽暗，“最新的红外扫描显示，站内有间歇性热源反应。”他说完这句话，目光微微一斜，看向林七夜的脸颊，那里被冻得透红，连鼻尖都泛着粉意。

“会不会是冬眠的极地狼？”林七夜咬开一根能量棒的包装，顺手递到王面嘴边。

对方抬眉看了他一眼，故意用力一咬，牙齿擦过他指尖时还加重了些许力道，惹得林七夜吃痛地抽回手，低声笑骂：“小叔叔属狗的啊？”

“咬的就是你。”王面伸手扯下他的兜帽，替他重新系紧防风绳，指腹不经意间擦过他被冻红的脸颊，“等下进监测站，跟紧我，别乱跑。”语气不自觉带着命令式的关切。

监测站的合金门半掩着，积雪从门缝灌入，在地面上凝成冰棱。

林七夜刚迈过门槛，后颈突然被王面按住。

一枚锈迹斑斑的齿轮从头顶掉落，在脚边摔成了粉末。“啪嗒”。

“三年前的旧型号。”王面捡起一块碎片，瞳孔在夜视仪的荧光下泛着冷意，“这东西早就该报废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

站内的控制台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显然是某种利爪类生物留下的痕迹。

林七夜蹲在终端机前试图破译数据，下一秒却被王面从身后一把捞进怀里。

天花板的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吱呀——”一道黑影迅速掠过。

“别动。”王面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后，手臂牢牢圈住他的腰腹，将人抵在墙角。

林七夜感受到王面的腰带卡扣压在自己的腹部，忍不住仰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气音轻笑：“小叔叔，这算不算是贴身保护？”

“再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小叔叔就要把你绑在通风口当诱饵。”王面的手指顺着他的脊椎滑到后腰，倏然扣住战术匕首的刀柄。

又一道黑影闪过，这次终于看清了——一只被机械义肢改造过的北极狐，眼神冰冷而凶狠。

“是实验体！”林七夜瞳孔骤缩，目光锁定狐狸脖颈处的控制芯片，“和总部档案里失踪的‘银狐计划’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监测站猛然剧烈震动。

林七夜被王面按在防爆盾牌下，却在碎石纷飞中看到对方后颈渗出的血迹。

方才躲避坠物时，他替自己挡了一根钢筋。

“小叔叔！”林七夜挣扎着要起身查看，却被死死按住肩膀无法动弹。

王面扯开急救包，动作飞快地往伤口上贴了一片止血贴，像是完成某种条件反射般熟练。

“轻伤。”他说得云淡风轻。

“轻伤也不行！”林七夜拽住他的手腕，没等对方挑眉，舌尖舔过止血贴边缘，“现在换我检查伤口。”

“七夜……”王面的喉结在他唇间微微滚动，尾音却被突兀响起的警报声切断。

监测站外墙轰然倒塌，暴风雪裹挟着碎冰灌进来，漫天飞雪中，数十只装备机械义肢的极地生物正朝着他们逼近。

“躲到控制台后。”王面将脉冲枪塞进他手里，自己抄起狙击枪跃上高台。

然而，林七夜却反手拽住他的战术背心，在他回头的刹那迅速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小叔叔，我们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