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好那家的酒楼了?”
“不用酒楼,我们直接去找人。”
京城最热闹的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格式建筑鳞次栉比。
子桑梧枝带着将风进了最热闹的酒楼沉相榭。
掌柜见二人进门就迎了上来“客官几位,这边请”
将风将一粒金豆放在掌柜手中“公子找人。”
掌柜看向身后的子桑梧枝“敢问公子找谁?”
“陆倾云,我来找他谈生意还请掌柜通传一声,就说我有他最想要的东西。”子桑梧枝说完就随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风景 “陆倾云,京城商贾之家陆家的嫡长子,年十九已经在陆家那群老狐狸之间有一定的话语权。自幼便有经商头脑,说是五岁就已经学会倒卖陆家家主的消息给小妾们,术业有专攻赚钱这方面他可比我在行。”
“可公子如何保证他能替公子办事?”将风倒了茶递给子桑梧枝。
她拿起茶杯看向布告牌处嘴角挂上一丝浅笑“他最放心不下他弟弟陆倾风的未来,若我能保证商贾之家亦能参与科举不就行了?”
开春便会实行科举新政,士农工商子弟皆可参与科举,何况陆倾风的才学和样貌,本就多次高中探花。之前她多次变卖家产陆倾云就占了她不少便宜,如今她用此做交易也算让他还她坑自己那些了。
“口气倒是不小”陆倾云穿着一身绿袍腰间别这一只笔和账本只看了子桑梧枝一眼就落座了。
“口气大不大,告一哈儿不就晓得了嗦”子桑梧枝操着一口蜀中方言将茶杯放在桌上后从腰间抽出竹筒“陆兄,这可是比好买卖,你借我你在在商界的权,我帮你让陆倾风科举入仕连中三元。怎么看都是你划算。”
陆倾云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像一只狡黠的狐狸,那双丹凤眼处处透露着算计“你要我怎么信你?”
子桑梧枝看了眼左右。
陆倾云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请她上楼。
一直到了更为隐秘的厢房里。
“公子是蜀中人?”
“是,可我也是替贵人办事,贵人不方便出面但我刚刚说的贵人都可以做到”
“怎么证明?”
子桑梧枝指了指竹筒“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陆倾云半信半疑的打开竹筒,里面是厚厚一卷图纸,从纸的材质就可以看出出自宫里可单凭这个不够证明她身后有人。
倒是这图纸画的精细巧妙,颇为有趣。
世家大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平民百姓和其他九流喜欢热闹的气氛,有了赚世家大族钱的沉香榭也该有为百姓送温暖的小酒楼,马上天气就要变冷,暖锅就连名字都好似是为此而生。
子桑梧枝也早有准备,正要将自己准备的令牌拿给他看陆倾云就答应了自己的合作。
“公子只可与我陆家合作”他收起图纸“条件好说,天快要冷下去了要赚这笔钱就要赶快开工,公子有意见吗?”
“陆倾云?你从前怎么不这么好说话?”子桑梧枝气的牙痒痒想起从前他刁难自己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前?莫不是公子这些天还来找过我?”他已经将图纸别在了腰后。
“没有,陆今日与我是初相识,我名唤顾子恒,陆兄唤我子恒就好。”
陆倾云上前搂过她的肩“能赚钱的就是兄弟,顾兄不必客气,只是我弟弟的事”
“令弟学识渊博,定会连中三甲务必让他潜心学习,过不了多久就该参加会试了”她用扇子抵住他靠过来的脑袋推远“我喜欢男子,陆兄还是小心些好”
陆倾云逃似的撒开收跑到了一边“多谢子恒兄,多谢子恒兄。”
只要能赚钱他倒不介意对方有什么喜好,只是母亲常和他说他也有几分姿色,他怕……
将风把人抓回来按在椅子上。
“子恒兄你这侍卫力道不小啊”陆倾云皱着眉揉自己被将风拧疼的胳膊。
“多谢夸奖”子桑梧枝笑着扬了扬手将风让他把人松开“既然要合作,我希望在半个月内竣工,这是我的诚意。”
将风松开人将怀里的一叠银票放在桌上,看数目约有上万两银子,这是子桑梧枝这十多年来的所有俸禄和零用。
“哇,子恒兄真是大手笔”陆倾云做生意多年不是没见过钱,只是没见过这种有主意又有钱的人不自己盘铺子做营生。
“既然要合作我有要求”
“子恒兄请讲”
“每月十五我会派人来拿账本顺带提供新的图纸和秘方,铺子打理要请陆兄找一个可靠的人入账前三年你三我七,之后我们再说”
既然秘方和成本都是顾子恒出自己只需要采买和打理他自然乐意但商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少赚钱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猾“子恒兄说的是哪里的话,这分成不如我们四六开?”
“好”子桑梧枝答应的很干脆,因为她在经商这方面确实有欠缺,借陆家的势口碑在京城开酒楼都不需要张贴告示打幌子四处求人办事。
陆倾云见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只觉得自己要少了试探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不如五五?”
子桑梧枝没说话只看着陆倾云笑。
陆倾云看着她的笑容就觉得脊背发凉“玩笑玩笑,这是玩笑话”
“陆兄说笑了”
陆倾云还想知道些经营细节于是让小儿上了菜他们边喝边聊,子桑梧枝拗不过便喝了几杯。
“没有文书契约子恒兄不怕我耍手段让你捞不着一分钱?”陆倾云喝到尽兴,起身账本磕在桌角掉在了地上捡起时不知何时子桑梧枝冰凉的短刀刀背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快到他连拔刀的声音也没听见。
“那陆公子也只能活到现在了。”子桑梧枝用刀拍了拍他的脸而后收起刀,脸已经红的像柿子“我这也是玩笑话,陆兄别放在心上。”
脸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他的酒也彻底清醒。心底已经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只能连忙陪着笑脸“怎么会呢,子恒兄说笑了”
“我还有事,告辞了陆兄留步”
“来人送送子恒兄”陆倾云假装自己醉了,让管家将人送下去。
“公子,你醉了?”
子桑梧枝一言不发,穿梭在商贩中,遇见吃食首饰的摊贩就从怀里掏银子出来付钱。
“公子你喜欢这个?”将风问。
一支普通白玉料雕簪子却被雕的十分好看,末端带着些红色被刻成了梅花状。
子桑梧枝想起将风的妹妹洛瑶精致漂亮的样子,小姑娘和哥哥一样想成为杀手学的都是些毒门蛊术,自己当时缠着她学了点皮毛。
“不,送给洛瑶姐姐的”她付了银子。
“多谢公子,洛瑶应当会很喜欢”
“我有事要求她。自然不仅这根簪子,再过两周就会有南疆商队来京城,他们会带一些深山古林里的毒虫。我要送给她,还请你帮忙引荐”她拿着簪子递到将风面前仰头看他。
将风无奈的闭上眼将她的头扭到一边“殿下你还是改日亲手给她吧”本就麦色的人喝了酒之后就略显棕色,还一副痴汉模样盯着他,若不是当她是主子,早就被自己踹飞了。
“切”子桑梧枝将簪子揣回怀里,如今已经傍晚时分再晚点君寒舟该来送药了“你回去吧,这些吃食都带给你娘,阿瑶姐姐的事可不要忘了”
“公子一个人能回去?”将风狐疑。
“切”子桑梧枝转身就离开,剩将风一个人提着一堆东西站在原地。
刚废力的翻了墙爬到院里素微就稳稳当当接住了落下的自己。
“殿下,轻功不好还是多保重自己”素微面无表情的将她放在地上。
子桑梧枝汗颜,这人嘴还是这么毒“你嘴上什么东西?”她问。
素微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唇,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嘴上有毒,小心别把自己毒死了”子桑梧枝撂下这句话就走害的素微原地思考了许久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奴婢用桂花做了些糕点,你快尝尝”玉儿捧着桂花糕放在案上。
“父王来过没有?”子桑梧枝脱下衣服钻入浴池中。
“王爷今日在种花不曾来过海棠阁”
王府面积大,从靖王寝宫到女眷的居所走路要花半个时辰除了初一十五家宴的时候很少让子桑梧枝到处走动,子桑涂不忙的时候就会来看她。
这所谓家宴也不过只有父女二人,桌上除了多两个位置两副碗筷与寻常也没有什么两样。
“嗯,让人继续盯着”
“是”玉儿和暗卫交代了几句就退了下去准备晚膳。
子桑梧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浮在水面上的红色花瓣,浮浮沉沉倒挺像如今根基还没扎稳在这片土地上的自己。
静静的在水中坐着发呆,等到浴桶里的水变凉她才起身将身边的衣物裹在身上。
“郡主可要用膳?”玉儿边擦头发道。
“嗯,将吃食都送到书房”
“是”
子桑梧枝换了件嫩绿色的襦裙袖口处还绣着一只白兔,半干的发丝垂落腰间仔细将桂花味的香膏涂在身上后起身推开窗棂。
君寒舟一身玄衣站在桂花树下,同样的长发和四根长生辫用几个发扣固定在脑后,背对着她的卧房。
“君寒舟”
她唤他,他才回头。
“书房没有人,我才来的这里”君寒舟看着她脸上带了些无措“路上经过巧香楼买了些点心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子桑梧枝看到他手中墨色的食盒点头道谢“我们现在去书房”
“今日身体好些了吗”君寒舟将食盒放在桌上。
“好多了你看”子桑梧枝转了一圈,发丝划过他的手背留下泛光的水痕。
恰到好处的拨弄心弦。
君寒舟摸摸鼻子,将书房的门窗都关上才在她身边坐下“手沾到水了?”
她倒忘了这茬,挽起袖子后将自己的手臂递给他。
伤口已经在水里泡的发白,连同结的痂都已经浮肿,细嫩白皙的手臂上这条伤口着实扎眼。
君寒舟抬头蹙着眉看她像是在责怪她不负责任却又什么都没说,低头从腰间拿出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涂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呼气“还疼吗”
“不疼”她坐下来夹了一片藕放到君寒舟面前“快吃饭”
“好”君寒舟吃过饭了,但也不介意和她再吃一遍。
桌上都是几个清淡的素菜,在厨子出神入化的手艺下做的色香味俱全,君寒舟也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喝酒了?”
桂花香膏的的味道没能掩盖掉酒味,她红扑扑的脸和亲昵的举止出卖了她。
“今日赏桂花的时候喝了些,不多。你家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必然也不知道八月仲秋要赏桂花。”子桑梧枝见瞒不过,扯谎到。
君寒舟沉眸,摄政王府是有些单调清冷,仲秋又是团圆美满的日子他确实未曾在这时节赏过花。诸大臣避他如蛇蝎,有灯会花节自然也不会邀请他。
“说的对,确实太过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