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侧夫可真是有非凡的本事!你们且说说,他家境究竟是何种情形?”
炎辰蛾眉紧蹙,双眸之中满是疑惑与愤懑之色,语气里透着几分恼意。
他端坐在椅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着,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一旁的侍从们,似是要立时从他们口中挖出答案来。
侍从们闻听此言,皆面露踌躇犹豫之态。
他们低垂着头,不敢与炎辰目光相接,身子微微发颤,彼此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吱声。
一时间,四下里一片死寂,唯闻众人那略显急促的呼吸之声,在这空气中来回荡漾。
炎辰见此情形,心中更生恼怒。
他本就有些娇贵之气,素日里众人皆小心侍奉,何曾受过这等冷遇?
如今这些侍从竟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这如何能忍?
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来回急促踱步,情绪愈发激昂,大声道:
“这是怎么说的?我在这异国他乡,难道就该被人排挤不成?你们这些人,莫不是与他们一伙的?竟是来故意气我!”
话音方落,侍从们“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作一排。
他们面色惨白如纸,额头紧紧贴于地面,身子不住地颤/抖。
其中一个侍从哆哆嗦嗦地说道:
“夫主饶命啊!这……这奴实在不敢妄议当朝臣子啊!若是传了出去,奴的性命可就没了。还望夫主恕罪!”
其余侍从也赶忙跟着附和,磕头不止,如同捣蒜一般。
炎辰瞧着眼前这番景象,心中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他也知晓这些侍从有其难处,只是自己心中的郁闷却没处排解。
他长叹一声,摆了摆手,语气疲惫地说道:
“罢了,算了。”
言罢,他缓缓坐回椅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陷入了沉思。
炎辰生得一头金色卷发,那卷发似有魔力般,每一根发丝都闪耀着金色光泽,仿若璀璨阳光,耀眼非常。
于这黄昏余晖的笼罩之下,他宛如从精美画卷中款步而出的异国美人,那独特气质被这暮色映衬得愈发鲜明。
他脸庞在黄昏映照下,轮廓深邃似幽壑,五官精巧绝伦,恰似那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美玉。
匠精心雕琢的美玉。
高挺鼻梁宛如山峰般耸立,深邃眼眸犹如幽潭般深邃神秘,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处处散发着迷人魅力,令人见之难忘。
炎辰迈着悠闲步伐在府中漫步,他身姿轻盈似燕,每一步都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姿态,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姿。
正走着,忽闻一阵孩童嬉笑声传至耳畔。
那嬉笑声清脆悦耳,似山间清泉流淌之音,带着无尽欢乐与童真,于空气中悠悠回荡。
再看那不远之处,苏瑾正立在水池之畔。
他手中持着一根纤细树枝,那树枝在他手中似有了灵性,仿若仙人手中的神奇法器。
他轻抬手臂,用树枝缓缓挑动水池里的鱼儿,动作轻柔舒缓且灵活自如。
随着他的挑动,池中鱼儿仿若受了召唤,纷纷欢快游动起来。
只见那五彩斑斓的鱼鳞在水中闪烁着迷人光芒,鱼尾轻摆,搅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荡漾开来。
旁边侍从们皆目不转睛地盯着,面上洋溢着轻松惬意的笑容,还不时相互打趣几句,此情此景,满是温馨欢乐之态,恰似一幅人间乐事图。
炎辰抬眸望去,只觉眼前之景甚为刺眼。
那孩童嬉笑玩闹之态,仿若一根尖刺直扎他心间,无端地,一股火气自心底腾腾升起。
他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面色也随之阴沉下来,恰似乌云蔽日。
他目光一扫,瞥见一旁有个路过的侍从,当下便开口问道:
“那是何处来的小孩儿?可是府中客人?”
其语气生硬,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人不敢轻慢。
侍从急忙止步,恭恭敬敬地回道:
“回夫郎,那是殿下身边的随身侍从。”
言罢,侍从便低下头,不敢有丝毫懈怠,声音清晰平稳,在空气中回荡。
炎辰闻此,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他实难理解,不过是个随身侍从罢了,怎敢在府中如此肆意妄为。
在他心中,侍从就当谨守本分,安安静静、恭恭敬敬才是,哪能这般嬉闹喧哗,成何样子。
炎辰心中满是怒火,遂快步朝那孩童走去。
他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带着他满腔的不满与愤怒。
行至孩童跟前,他神色冷峻,挥手示意侍从将这孩子带下去,语气严厉地说道:
“在府中需守府中规矩,怎能如此嬉闹?真是毫无体统!”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孩子,眼神中的威严竟让周遭空气仿若凝固一般,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苏瑾此时方注意到炎辰,他瞧着眼前这位美貌之人,眼中满是好奇与纯真。
他歪着头,笑嘻嘻地说道:
“好漂亮的哥哥。”
其声音清脆稚嫩,毫无畏惧之意,仿若不知自己犯了何错。
炎辰万没料到,这小小的侍从竟敢如此大胆。
他不禁瞪大双眸,满脸皆是震惊与愤怒之色。
炎辰抬高声音,大声说道:
“怎能随意称呼?休要与我攀扯!在这府中,尊卑有序,莫以为你是殿下侍从便可肆意妄为。”
言罢,他胸膛微微起伏,显是气得不轻,怒容满面。
炎辰微微扬起下巴,面上端起十足的架子,双眸之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开口道:
“既如此,我入这府中时日尚浅,想来立威之事迫在眉睫。
今日这事断不能轻饶,去,重打他二十/大板,也好让他长些记性,知晓府中规矩森严,不可随意触犯。”
言罢,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视在场侍从,那眼神仿若寒芒,似在警告众人,若有违抗者,定不轻恕。
侍从们闻听此言,心中皆大惊失色,可谁敢真去动那孩子?
他们心中通透,哪个不知那孩子的来历?
那是殿下身边极为得宠的随身侍从,殿下对他向来优厚有加,关怀备至,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那孩子分毫啊。
此时,有一侍从鼓足勇气,向前迈出一步,躬身劝解道:
“夫郎有所不知,那孩子心智不全,虽瞧着已非幼童,但其心性却如三岁小儿一般,懵懂无知,哪里懂得什么规矩礼法?
还望夫郎大人有大量,饶他这一回吧。”
这侍从说着,额上已然沁出细密汗珠,身子微微颤/抖,满心惶恐,唯恐炎辰迁怒于己。
其余侍从见状,皆纷纷点头称是,一个个满脸惶恐之色。
有几个胆小的,已悄悄往后退去,身子颤颤巍巍,不时使着眼色,彼此拉扯,而后便偷偷往管事处跑去,只盼能将此事告知管事,让管事出面化解,也好免去一场大祸。
炎辰听了那侍从的劝解,心中怒火非但未减,反而更添恼怒。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愤懑,可那话语之中仍带着几分愠怒:
“如此说来,我如今身为这府中正夫,地位竟如此低微?
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动了?
连管教下人的权力都没了?”
言罢,他眉头紧皱,面上满是不甘与委屈。
他忆起幼时,爹爹曾手把手教他如何驭下,如何令下人敬畏,使规矩得以遵循。
可如今到了这府中,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他哪里懂得这府中错综复杂的人情世故,又怎知晓其中的诸多门道?
在他看来,初入府中若不立威,日后这些下人必不把他放在眼里,更不会懂得尊卑有序,如此一来,往后这日子可如何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