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怜自昔年踏入这山门,便如同那幽林深处、人迹罕至之地的珍稀芝兰,择了块静谧清幽的绝佳所在,稳稳扎根。
岁月悠悠,她将日子过成潺潺溪水,平缓悠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恰似那高门府邸深闺里头,守着本分、才情卓绝的温婉贵女,于自家阁院静守一方天地,安然度日,波澜不起,尽享闲适自在。
谁能料到,此番仿若命运之神暗中拨弄,得了个下山的机缘,真真是奇巧至极,叫旁人听闻,也不免啧啧称奇,暗自揣测这其中莫测的机缘造化。
且说那头遭下山之事,那萧戟丫头啊,活脱脱就是匹脱缰野马,还是性子最野、肆意张狂的那种,在山下搅出一番不大不小、闹得鸡飞狗跳的乱子来。
彼时,陆沉怜正在山上静修,沉浸于功法研习,猛然听闻这消息,恰似那滚烫热油“哗啦”倾盆泼下,直烫得心尖乱颤,心急如焚呐。
一颗心瞬间蹦到嗓子眼,狂跳不止,哪还顾得上细细掰扯前因后果、权衡利弊得失。
当下里,衣袂轻扬,恰似春日飞燕轻盈点水,身姿曼妙又果敢,疾掠而出,满心满念皆是焦急,匆匆忙忙就奔下山去,要解那燃眉之急。
她身为师姐,护短之心浓烈,仿若护犊情深的母兽,行事果敢决绝,毫不拖泥带水,满心盼着快些把那惹祸丫头从困局里捞出来,免得吃了大亏,失了颜面。
可命运这翻云覆雨之手,最是爱捉弄人,任谁也想不到,这第二次下山,竟还是因着萧戟那调皮捣蛋、总惹祸事的丫头。
也不知此番她又是捅了怎样的娄子,掉进了何种棘手难缠、叫人头疼的困境,总归是让陆沉怜一颗心像那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高悬不落,忧虑重重。
恰似那牵肠挂肚的慈母,满心都是愁绪,愁肠百结,坐立难安呐。
没法子,无奈之下,只得再度踏入这烟火缭绕、繁华喧嚣的尘世人间,投身于市井街巷的嘈杂纷扰之中。
她此番下山,利利索索褪/去那身门派特有的锦绣华裳、精致美饰,换上一袭朴素平实、寻常百姓家样式的布衣,束起发冠。
打扮得恰似那民间走南闯北、闯荡江湖的飒爽少侠,身姿矫健轻盈,举手投足间透着洒脱随性,毫无半分忸怩作态、拘谨之态,混入这市井人流之中。
就像那鱼儿游入沧海,毫无违和之感,真真个应了“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妙处,低调得很,内敛含蓄,不张扬显摆,也不惹人注目,行走市井,旁人至多赞一句俊逸不凡。
行至那热闹非凡的集市,好家伙,抬眼一瞧,只见人潮涌动,恰似那汹涌澎湃、后浪推着前浪的滚滚浪潮,一波连着一波,百姓们前赴后继,摩肩接踵。
叫卖吆喝声、嬉笑怒骂声交织一处,宛如一曲激昂喧闹、满是市井烟火气息的乐章,奏响在大街小巷的每一处旮旯角落,声声入耳,热闹非凡。
陆沉怜呢,仿若那闲庭信步的儒雅雅士,神色悠然,不慌不忙,迈着从容的步子,随着人流缓缓踱步,一双妙目透着新奇与打量,左顾右盼,把这市井万象瞧在眼里,记在心头。
不多时,便瞧见一家酒楼,朱漆大门漆得鲜亮夺目,恰似那富贵人家逢年过节张灯结彩的门庭,透着一股子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劲儿;
酒旗在风中烈烈作响,仿若好客店家热情洋溢、张开双臂般伸出的臂膀,殷切召唤着过往行人入内歇脚、畅饮一番,共享这人间烟火滋味。
她莲步轻抬,仪态万方,袅袅婷婷地迈进酒楼,那模样,风姿绰约,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风范。
入得门来,美目流盼,四下里轻轻一扫,寻了个雅致幽静的空位,施施然坐下,坐姿优雅端庄,腰背挺直,如那春日新竹,端的是赏心悦目,尽显涵养。
随后,轻扬那如葱般纤细白皙的素手,不疾不徐地招呼小二,恰似那轻摇团扇、呼唤丫鬟的千金小姐,举止间透着从容淡定,只等着小二前来伺/候呢。
在这乾坤,女子行事果敢利落,陆沉怜此番下山之行,虽为琐事奔波,却也尽显女子独当一面、沉稳大气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