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怜仿若那高门府邸中身怀奇术的当家主母,施了一番障眼幻术。
玉手轻盈,悠悠然往身后那么轻巧一探,再徐徐伸出时,嘿,已然多了两串红得透亮、晶莹欲滴的糖葫芦。
那裹在外头的糖衣,在屋内的微光轻抚下,熠熠生辉,恰似裹着蜜汁、刚从宝库里精心择出的玛瑙珍宝,叫人瞧着便心生欢喜、垂/涎欲滴,任是多自持的人,怕也难掩眸中的渴/望。
她款步轻移,身姿婀娜,恰似弱柳拂风,袅袅婷婷地走到萧戟跟前。
她身为师姐,地位尊崇,可望向萧戟时,美目含情,温柔且笃定,恰似春日暖阳照拂着娇花,朱唇轻启,声线平和舒缓,满是随意家常、亲昵温婉之感,悠悠言道:
“你一串,给师妹一串。”
这般举动,尽显师姐的宽厚包容,亦含/着对师妹们细致入微的照拂之意。
萧戟一听这话,本就似烈火干柴般的倔强脾气,瞬间被点燃,恰似那节庆爆竹被明火点着,“噌”地一下,那拗劲儿便熊熊冒了起来。
瞧她模样,柳眉倒竖,恰似那春日里受惊的飞燕,带着几分凌厉,往日的娇憨此刻添了锐利锋芒;
面色一沉,仿若乌云蔽日,瞧着就阴沉得厉害;
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笑意,可那笑意只是浮在面皮上,恰似那水上浮萍,无根无底,唯有不甘与酸涩在眼眸深处翻涌不息,恰似那暗潮涌动的深潭。
“哼,”
她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那声响带着赌气与怨怼,
“这时候还惦记那丫头?师姐,您可真是慈悲心肠,面面俱到呐,倒显得我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也不管旁人心里是个啥滋味,横竖我便是那被晾在一旁的孤木罢了!”
话语里满是酸溜溜的醋意,恰似那打翻了的陈年老醋坛子,一股子酸味儿直往外冒,字字咬得极重。
透着满心的愤懑与不忿,活脱脱像个觉得自家宠爱被分走、满心委屈的娇憨丫头,在这风气下,也没了往日收敛,直白袒露心思。
她伸手接过糖葫芦,手指随意地攥着那纤细竹签,竹签在她指尖轻晃。
上头的糖衣险些被碰破,摇摇欲坠,恰似那在风雨中飘摇的娇蕊。
萧戟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边抬眸悄悄觑着陆沉怜,目光闪烁不定,时而疑惑,仿若那迷途羔羊,摸不清方向,猜不透师姐此举深意;
时而怨怼,恰似那被霜打过的秋菊,满是凄楚,那心思就像春日湖面被狂风搅乱的层层涟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错综复杂。
只觉师姐的心呐,仿若隔着一层朦胧雾霭,叫人看不真切,仿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猜不透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陆沉怜见她这般模样,轻轻摇了摇头,那头乌发如墨缎般柔顺,随着动作悠悠摆动,尽显无奈与惋惜,恰似那哀叹顽劣孩童的慈母。
她眼疾手快,趁萧戟出神愣怔之际,素手一伸,轻巧夺过她手中酒杯,那酒液在杯中晃荡得厉害,险些泼洒出来,恰似那受惊的小鹿,慌乱逃窜。
“少喝点,”
她语气加重,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恰似那掌家主母训诫晚辈,在师门里,师姐亦有管束师妹、维护门风之责,
“多了可就犯糊涂了,净说些胡话,失了体统,惹人笑话。”
言罢,她将酒杯稳稳搁在一旁桌上,双手交叠身前,身姿依旧端庄持重,如那巍峨高山,屹立不倒,目光却陡然锐利起来,恰似寒星乍现,紧紧锁住萧戟,语重心长,谆谆教诲道:
“何必对小师妹有那么大的敌意呢?你以为我当真看不出来你那点子心思?同在师门,本就该姐妹连心、亲密无间,你这般使性子、闹别扭,又是何苦来哉?倒像那不懂事的孩童,为了争抢玩物,撒泼耍赖,平白坏了师门情谊,叫人痛心呐。”
萧戟被这话直直戳中了心窝,恰似那利箭射中靶心,眼眶瞬间泛红,仿若春日里被疾风呛了眼。
又似那委屈积攒了太久太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盈盈欲滴,只觉得喉咙似被一团软绵绵的棉花死死堵住。
梗塞得厉害,满心的话语都被噎了回去,恰似那鲠在喉间的鱼刺,吞吐不得。
她拼命摇头,恰似那拨浪鼓般,晃得厉害,似要甩开这恼人的情绪,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闷响,恰似那平地惊雷,桌上的杯盏都跟着颤了几颤,酒液溅出几滴,仿若那受惊迸出的泪花。
陆沉怜也不避让,就那般亭亭玉立,冷冷地站在原地,直视着面前情绪失控的萧戟,目光似寒星,透着严肃冷峻,亦含/着几分期许。
仿若那严师盼着顽徒能幡然醒悟,盼她能冷静下来,收起这没来由的妒意与倔强,莫要再这般肆意胡闹,免得坏了师门多年积攒的情谊,落得个惹人嫌恶、自讨没趣的下场。
室内气氛一时剑拔弩张,仿若那两军对峙的战场,硝烟弥漫,唯有窗外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窗棂,发出“咯吱”轻响,恰似那悠悠长叹,似在轻叹这场无端风波,为这姐妹间的龃龉而黯然神伤。
女子间情谊与摩/擦,亦如世间百态,有着别样复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