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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四年,长安的暮春总裹着三分湿冷。
叱云府的庭院里,一株百年梨树下,叱云容正临窗理妆。
菱花镜里映出的容颜,是连长安第一绣坊的绣娘都难描摹的绝色——眉峰如远山含黛,眼尾若流霞染梢,唇角轻抿时带着世家贵女的矜贵,稍一弯起,又似有春水漫过心尖。
“小姐,将军回来了。”侍女青芜的声音刚落,门外便传来铠甲碰撞的沉响。
叱云南一身银甲未卸,玄色披风上还沾着边关的风沙,他大步走进内室,指节叩在梳妆台的螺钿面上,声音沉得像寒潭水:“容儿,明日你便随使团去西州。”
叱云容握着玉梳的手顿了顿,镜中倒影的眼神未变,只轻声问:“兄长是要我去西州联姻?”
“不是联姻,是铺路。”叱云南俯身,指尖划过她发间一支赤金嵌红宝的步摇。
“西州九公主曲小枫即将入京,太子属意她做太子妃。但东宫之位,不能落在一个不懂中原权谋的异族公主手里。你去西州,一是探探西州的虚实,二是……让五皇子李承鄞看见你。”
李承鄞。叱云容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长安城内无人不知,这位五皇子虽母妃早逝,却凭一己之力在朝堂站稳脚跟,手段凌厉,野心藏于温润眉眼之下。
她指尖轻轻抚过镜沿,忽然笑了:“兄长是要我做那勾魂的饵?”
“你不是饵,是叱云家的刃。”叱云南的目光锐利如刀。
“你的美貌是利器,你的心思是刀鞘。李承鄞要的是能助他登上帝位的人,不是只会撒娇弄痴的女子。记住,到了西州,别让任何人看出你的意图,包括李敏德。”
李敏德。这个名字让叱云容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那是三年前在江南偶遇的少年,彼时他还叫元烈,一身青衫,在画舫上吹笛,笛声清越,惊飞了满湖白鹭。
后来她才知,他是前朝遗孤,被叱云家暗中收留,如今是兄长麾下最得力的暗卫。
第二日清晨,叱云容身着一袭月白绣玉兰花的长裙,坐在前往西州的鎏金轺车里。
车窗外,长安的城墙渐渐远去,青芜轻声道:“小姐,李……元烈公子在后面跟着,说是将军吩咐,暗中保护您。”
叱云容掀开帘角一角,果然见远处的官道上,一个青色身影骑着骏马,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望着那道身影,想起三年前江南的雨,他撑着油纸伞,将她从泥泞中扶起,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烫得她心口发颤。
可她很快收回目光,将那点柔软压在心底——从她决定做叱云家的刃时,儿女情长就只能是刀柄上的装饰,不能成为软肋。
轺车走了半月,终于抵达西州边境。
刚入西州境内,便见一队西州骑兵迎面而来,为首的少年郎穿着异域风情的锦袍,眉眼俊朗,正是西州二皇子曲天泽。
他见了叱云容的轺车,勒住马缰,笑着拱手:“可是大胤来的叱云小姐?本王奉父王之命,特来迎接。”
叱云容走下轺车,屈膝行礼,声音温婉却不失礼数:“多谢二皇子。”
她抬眼时,恰好对上曲天泽惊艳的目光,心中了然——这西州皇子,也不过是被她美貌吸引的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