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脏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钝钝地疼。她吸了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好。”
“那你买最早的票，到家了给我打电话。”妈妈没多问，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忙音在耳边响了很久，宋又黎才慢慢放下手机。走廊里的人渐渐走空，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无法挣脱的锁链。
她转身往教室走，脚步有些急。刚走到门口，就撞见周则嘉。看到她泛红的眼眶，脚步顿了顿：“怎么了？”
“没什么。”宋又黎别开脸，往座位走，“我买了晚上回星港的票。”
“这么急？”周则嘉跟过来，看着她手指在购票软件上飞快滑动，“星港离这儿高铁也得三个小时，最早的一班是晚上七点？”
宋又黎点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嗯，能赶上就行。”
“我送你。”周则嘉的声音很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家司机正好来接我，跟高铁站顺路。”
宋又黎立刻抬头：“不用了，我自己……”
“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周则嘉打断她，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堵死了所有拒绝的可能。宋又黎张了张嘴，那些“太麻烦了”“真的不用”的话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谢谢”。
周则嘉看着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时，轻轻把刚从小卖部买的、还带着余温的热牛奶放在了她桌角。
宋又黎盯着那盒牛奶看了很久，直到手机提示“购票成功”，才缓缓伸出手，指尖触到温热的包装盒，像触到了一点在寒风里摇摇欲坠的星火。
宋又黎拖着行李箱下楼时，周则嘉已经站在车旁等她，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
“上车吧。”他接过她的箱子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时，特意用手挡了挡门框上沿。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夜晚的凉意。司机平稳地驶出学校大门，宋又黎靠着车窗，看着路灯在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轨，沉默得像一尊剪影。
周则嘉侧头看了她好几次，终于在等红灯时轻声开口，语气放得很柔，像怕惊扰了什么：“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宋又黎的睫毛颤了颤，玻璃上的倒影里，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没有大事，就是……爸妈让我回去看看。”
“嗯。”周则嘉没有追问，只是应了一声，目光转向前方的路。红灯跳成绿灯，车缓缓开动，他才又补充了一句，语气认真得让宋又黎心头一震，“如果是需要帮忙的事，不管是什么，都可以找我。别一个人扛着。”
宋又黎转过头看他，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把他下颌线的弧度照得很清晰。他没有看她，视线专注地望着前方，可那句“找我”却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她吸了吸鼻子，把涌到眼眶的热意压下去，低声说：“谢谢你，周则嘉。”
高铁站已经有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的人声里，周则嘉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取出来，一路拎着送她到安检口。
后来，宋又黎的日记中记载道：“他送我去车站，他说别一个人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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