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雾与霓虹电灯广告牌的糊芒交融的街道路旁,一个不起眼的青年正在地铁站焦急地等待下一趟驶来的班次,然后时不时看看手腕的手表,卡伊•博伊德,二十岁,有一名漂亮的女友,这一切本该是幸福的开端,可就在几个月前,博伊德被房东从旧公寓赶了出来,而那已经是博伊德拖欠房钱账单的第二个月了。
之前,自幼患有抑郁症的博伊德,一直在依靠他在另一座城市的姐姐为他隔空邮递生活费,房租费以及抑郁症的药费,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很多年,久到博伊德忘记了他姐姐的模样……在他的回忆中,上次与姐姐见面的时候是博伊德六岁的生日,那时候姐弟俩还过着沿街卖艺的穷苦生活,直到某一天,姐姐收到了某封邮件,从那以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姐弟俩住进了公寓,过上了富裕的日子,每当年幼的博伊德问起原因时,姐姐总说:“我找到了一份可以提高我们生活水平的工作,当然,这份任务对我而言远不止如此。”
那是什么意思?经过这样的解释,博伊德仍然被蒙在鼓里。时间一天天过去,姐姐从每天回家一次变成一星期回家一次,然后是几个月回家一次,甚至最后,再也不回来了。
“因为工作要求,我可能很久之后才会回来,卡伊。原谅我不能见证你走出抑郁的阴霾,不过,我仍然会准时付清你的开销。”
署名处写着:
“永远为你加油的,卡珊•艾米莉•博伊德。”
在这之后的很多年间,卡伊每月都会准时收到姐姐寄往公寓的邮件,可奇怪的是,里面永远只有钱币,而发信地址也被匿名了,只能查到邮件不来自本市,而是来自其它城市。
两个月前,甚至不再有邮件了。
博伊德的姐姐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地毫无预兆,无迹可寻。
发呆的卡伊还在拎着他的公文包等车,他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想找到一点和姐姐的脸相似的触感,哪怕是一点相同的熟悉感。
远处发出轰鸣的响动,一趟夜班列车驶来了,生锈的铁车身贴满了国家伟大领袖的海报,以及一些政府严管的禁令条例。在这个国家,每个公民都尊敬伟大领袖,那是英勇的英雄,国家的象征,一位年迈的,严肃庄重的 ,留着长胡子的军阀司令。
在列车上,一个左右张望的男人将眼神瞄准了博伊德,男人凑上来,用他带着浓重的异乡口音低声说:“你好,男孩……”
博伊德注意到了他,这个行为怪异的男子是他离开郁郁寡欢的公寓后第一个主动和自己交谈的人。男子继续说:
“你看起来很年轻,你是要去哪?”
“去首都,叶捷茨堡。我昨天收到了邮件,写信的人让我去那里找他。”博伊德回答。
男人听了,好像并不感兴趣,继续说:
“你知道吗……我认识很多财气外露的女老板,我认为她们会对你感兴趣的,当然,你不会没有好处。”
“不好意思?我想我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我快要到站了。”博伊德迟钝地答道。
博伊德要下车,男子忙把他的名片塞进了博伊德的兜里,才心满意足地目送他下车。
出了地铁站,博伊德按照信的指示,在一个路灯旁等待了两个时辰,一个身披黑色大衣的高大男子走向博伊德,他来到他的面前,递给他一封包装精美的信件,用低沉冷漠的声音叫他拆开。博伊德咽了咽喉咙,拆开信,上面用规整的字体写道:
伟大领袖祝贺你!亲爱的卡伊•博伊德先生,在国家的决定下,你成为了公民中不可替代的人选,部里为你空出了一个在国家科学部上班的位置!明天就来工作,到了我们会给你打电话。 —金•莎曼女士
阅读信件之后,年轻的卡伊感到惊讶,在他正为温饱问题担忧的困难时期,他竟然获得了一份为部里工作的机会。
“博伊德先生,允许我为您带路,去您的新公寓。”黑衣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