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时间的流逝总是模糊的,只觉得仿佛用了很久很久,才将这里的一切慢慢浸入骨血里。
这里太安逸了。班级和睦,连偶尔带刺的玩笑,都像投入静水的小石子,涟漪浅浅,轻易便被原谅。
她曾梦想过亲手打造这样的天堂,可当真正置身其中时,自己反而像个局外人。
即便一次次执着,一次次向着光的方向攀爬,却总也挣不脱身下那片早已注定的渊谷。
……最终她只是停在一个有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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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紧张气息,已随着窗外的风散尽了。等待成绩公布的时刻,空气里浮沉着欢笑与绝望交织的嗡鸣。
“唉……蓝总又稳坐第一了。”初始闷闷地抱怨。靠走廊坐着的蓝屿,闻声只是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榜单。
她曾不经意间瞥见过他的成绩条——那些近乎夸张的分数,竟真的、安静地栖居在他的成绩单上。
当总分排名显现时,班里有几处响起了刻意压低却依旧刺耳的笑声。
“粉茵同学和我们班第一……差得有点远啊!”
“可她也是班级第二哦!很强了好吧?”
“不就比万年老二高了0.3分嘛……”
议论声像潮水般漫过来。那些总爱反驳对粉茵称赞的话,大多裹着藏不住的嫉妒。班一与班二竟成了同桌,这安排本身,就足以让某些人心生闷火。
在同学七嘴八舌地讨论中,她才无意识的发现自己是班二。
她悄悄侧眸,看向身旁的他。蓝屿只是漫不经心地检视着试卷,在一片喧闹中独自垂首,那样子……有时真像个与世隔绝的呆子。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缓慢书写的右臂,声音压得极低,像飞鸟掠过时投下的一缕气音:
“行了书呆子,趁热闹着,不放松一下?”
他几乎是迟钝地转过头来,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惊诧。那诧异只存在了一瞬,便迅速沉静下去,化作一片深海般的宁寂。
“……嗯。”
“你……挺厉害的,都超过魔魇了。”
他生硬地收起笔,这段短暂的对话,仓促地画上了句号。
教室里人声鼎沸,他却像一座悄然藏匿的孤岛。
她驾着小小的游船寻岛,直到被激流涌进的浪掀入海底,直到窒息都无法发觉自己逐渐离岛偏远了距离。
“我们……很陌生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僵持,直到下课铃骤然响起,他才有些慌乱地起身离开。
冰凉的水珠沿着瓶身滑下,洇湿了他校服的肩头,在镜面里映出一张错愕的脸。
曾经他们自私的离开了对方,再见面时隔阂厚重得像陌生人。
他只感到心脏一阵尖锐的绞痛……那并非源于运动的窒息感,让呼吸都为之停帧。
粉茵站在镜子反射的盲区里,看见镜中的他,意外地停下了脚步。
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刻意的沉默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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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改不爽地叉着腰,鞋底一下下轻跺着地面,那双幽蓝色的眼睛里却没什么波澜。
“你们怎么都这么超模啊?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他的成绩本很好,在粉茵转来之前,一直稳坐第三的宝座。她的到来,直接将他的排名向下压了一位,这让他近日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郁。
男孩子的天性里,总归藏着几分追求完美的攀比心。
“好啦好啦,你们都这么厉害,再看看我们呢?”一直站在角落的初始终于露面,无奈地笑了笑。
他身旁站着始终安静的安若,淡雾绿色的长发一丝不苟,衬得她既淡然,又有些木然。
她懒懒地伸了个腰,声音低低地开口:“我都不认识你呀,粉茵……你怎么会知道我?”
粉茵微微一怔,一时没编好合理的借口,只想先搪塞过这个有些呆气的姑娘。
“啊……之前在区里比赛的获奖名单上见过你。”她口是心非,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安若的心情却明显明快起来,漂亮的眉眼弯出含笑的弧度:“谢谢你!虽然我只拿了三等奖……那次创作,我没什么灵感。”
粉茵回以很轻的微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指腹的薄茧温柔地擦过细软的发丝。
“那已经很厉害啦!下次继续加油就好!”初始活跃地接话,神色里有一闪而过的羡慕:“不像我,啥都不会……”
劳改在一旁撇了撇嘴,直到上课铃声打断了谈话,他才悠悠地、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小声嘟囔: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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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AI工具润色,但整体故事自创,谅解本人文笔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