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的游乐园高钰琳觉得太过尴尬，一夜无眠。
晨光未透的酒店走廊里，高钰琳拖着行李箱的指尖微微发白。行李箱轮子在酒店地毯上碾出沉闷的辙痕。她裹紧黑色冲锋衣，领口竖起的瞬间，后颈青色咒文在廊灯下一闪而逝。
电梯门映出她乱糟糟的头发，眼下青黑比咒文颜色更深——昨晚镜宫里几十个王也的倒影在她脑子里蹦迪了一整夜。
走出旋转门时，初春的凉风卷着附近炒肝腥气和褡裢火烧的焦香。她买了些吃食，盯着手里的塑料袋，低声冷笑：“等会看我馋不死你。”
晨光中“老八件”橱窗里的豌豆黄泛着诱人油光，她摸出手机的动作突然僵住——屏幕炸开的像素烟花将她的倒影切割成碎片。Q版高二壮踩着“支付通道已焊死”的电子告示牌跃出界面，虚拟呆毛随着警告红光左右摆动。
“警告！警告！您的账户已冻结！”机械音从蓝牙耳机钻入耳膜，视网膜投影里的导航地图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三百米直行提示在视神经末梢无限循环，高钰琳太阳穴突突直跳。
高钰琳的塑料袋在掌心发出垂死呻吟：“高二壮！就八块钱的豌豆黄你还得管？管得宽咋的！”
“高大花！我现在非常怀疑你要当面炫吃馋死我！”Q版小人头顶立刻弹出对话框气泡，“想得美！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得了吧你！”高钰琳将手机塞进了口袋，眼不见为净，“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到机构来！看我能不能馋死你！”
实验机构的玻璃幕墙在朝阳下折射出冷光。当高钰琳踹开三号实验室的防爆门时，金属门框在墙面震出蛛网状裂痕。
少女腰腹以下消失的躯体悬浮在淡蓝色液体中，脊椎与手臂处延伸出诸多的神经导管如同水母触须，随着那声巨响微微颤动。
“别靠近珊珊！”高钰琳看清室内多出两个人的瞬间怒吼道。
“你看清楚啊，我离得可远了！”张楚岚急退两步举起双手，“我就是来问个问题的！”
“我说了——离珊珊远点！”她的瞳孔不由地缩成了蛇类竖线。青色咒文突然显现，从她指尖倒流，像反重力生长的荆棘爬上脖颈。
“宝儿姐，老王喜欢的人不但听不懂人话，好像还是个精分啊！”张楚岚扭头，发现冯宝宝没了身影，“宝儿姐？”
备用的人偶从门外滑入房间时，人偶关节处缠绕的靛蓝色电弧照亮了“高钰琳”嘴角温柔的弧度。
“高钰琳”指尖轻点空气，声音轻柔带笑：“张楚岚，可以离我们家珊珊远一点吗？”
张楚岚衣摆却无风自动，一道靛蓝色电弧擦着他裤脚掠过。他看着地上灼出的焦痕：“你是电老鼠成精吗？”
“高钰琳”轻笑：“呵，张楚岚，你不觉得，你才是那只电老鼠吗？”
忽然间，所有显示屏突然闪动，合成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大姐姐停手，让大花回来！她身体吃不消的！”
“高钰琳”轻笑抬手：“珊珊乖，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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