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钰琳睁眼时，便利店的凉气正吹拂着她后颈，王也依旧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刚刚……”
“成功了哦。”王也淡然的收回了手。
“那就好。”高钰琳的指甲掐进掌心，“至少有人不用体会失去……”
“等等，我刚刚是不是看到全性的吕良了？”高钰琳猛地撑住餐台起身。
“你这话题，转变的有点快啊。阿琳……”王也伸手扶住踉跄的她，檀香味混着关东煮的咸香。
眩晕袭来的瞬间，她看见王也惊恐的表情。
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病房的白墙上切割出细长的金线。高钰琳睁开眼时，先闻到的是消毒水，而不是记忆里营养舱的金属味。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规律地跳动着，她侧头看向一旁。
王也正靠在陪护椅上打盹，晨光将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
她摸向枕边的手机，锁屏壁纸还是当年姐妹俩的合照。
“醒了怎么不叫我？”他突然睁眼，声音带着未醒的沙哑。
“叫你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行了。”高钰琳爬起身，“哎，对了，小也子，那个吕良呢？”
王也站起身伸着懒腰：“听说是自首了。”
“自首了好啊，你说自首了，我能不能找他去恢复记忆啊？听说他是吕家明魂术掌握的最好的那个。”高钰琳说着，便找了人要来了吕良的档案。
可拿到档案，高钰琳的瞳孔随着吕良档案首页的“双全手”三个字剧烈收缩。
屏幕反光在她脸上切割出一种诡异的兴奋：“双全手，得来全不费工夫。”
高钰琳下床冲出病房的速度，比大脑反应更快。王也抓起外套追出去，电梯镜面映出她凌乱发丝间一闪而过的青色咒文。
探视室的铁栅栏在顶灯下泛着冷光，吕良垂着头坐在椅子上。
高钰琳的掌心贴在玻璃上，声音绷得很紧：“双全手能修复任何肉体损伤，对吧？”
“理论上可以，但……”吕良抬头时露出青黑的眼圈，“是你啊。是你的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高钰琳皱着眉盯住了吕良。
“高廉是你爸吧。他已经来过了。我只能给你们一样的回答。我能尝试为你修复记忆。但你妹妹的损毁面积超过70%，我不行。”吕良说着看向了自己的手。
“我不需要，我只要她康复！”高钰琳的指甲抠进自己的掌心，“你是双全手的继承人，为什么不行？”
“目前我的炁量撑不住。”他指尖红光突然暴涨，又突然缩了回去，“就像精卫填海。”
高钰琳只听进了前半句：“目前……也就是还有希望，对吗？”
吕良自己都没什么把握：“……是。”
走廊日光灯管在高钰琳眼中扭曲，她踉跄着扶住墙。王也沉默地递过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滴在她手背，和眼泪砸出同样的涟漪。
“他说……他说目前……”她突然攥住王也的衣领，面料在指节下皱成一团，“目前！那是不是等半年、一年，等他能——”
王也的手覆上她颤抖的手背：“阿琳，放松，深呼吸。”
“有希望，有希望就是好的！”高钰琳放开了王也的衣领，再一次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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