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倚在林砚秋房门外,感受着房内的呼吸逐渐变长,逐渐缓慢下来。
片刻后,他悄然抬手,虚掩的房门被他缓慢地推开,门轴发出细微却若有若无的轻响,
房内弥漫着淡淡的梅香,林砚秋侧卧于床榻,头发散乱地铺陈在枕边,身形蜷缩地抱着自己,漏出一截手臂。
借着朦胧的月光,宫远徵轻手轻脚地走到她床前观察着,肌肉松软,虎口没有任何茧子。
床榻上的人依旧沉睡不醒,连气息没有任何改变,显然是一个没有什么功力甚至没有学过武功的普通人。
他转向到桌前,上面摆放着上官浅送来的茶水和水晶糕。伸出手指轻轻搅动茶水,观察着茶水的色泽和浮动的茶叶,又拿起一块水晶糕细闻那股甜腻的味道后,在月光下细细端详。
确认茶水和水晶糕没有什么大问题后,他望向沉睡的林砚秋,轻声自语:“倒是警惕。”
他摇了摇头,把脑中那些莫名的情绪甩开,然后慢慢退后几步,转身离开了房间,虚掩的房门再次被轻轻关上,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三日后。
宫尚角展开信鸽脚筒的密报:
“林氏砚秋,临安知州林崇山之女。生母杨氏九年前暴毙,林崇山抬王氏为正妻。林氏性柔顺,善女红,无江湖往来。……”
另一张小纸,写下了林家的另一段秘事:
“九月廿三,林家马夫阿福杖毙,林家搜出无锋信物。随即送女选亲。”
宫尚角看着这两张纸条,屈指叩了叩案几:“杖毙啊……”
“哥哥,她可信吗?”宫远徵的目光落在情报末尾“善女红”三字,摸上了自己塞着那手帕的腰间。
“比那两人可信些罢了。”宫尚角抬头看向宫远徵,“女客院落那边怎么说?”
“云为衫和上官浅两个人这几日有过交谈。倒是林砚秋,侍卫说不是在看书刺绣,就是一个人在庭院里发呆。”宫远徵瞒下了他偷偷去试探林砚秋的事情。
宫尚角微微点头,他对林砚秋的行为并不意外,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林砚秋似乎并无太大问题。
但宫门如今的局势复杂多变,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哥哥,那两人呢?和哥哥之前想的一样吗?”宫远徵问道。
宫尚角没有回答,只是勾着嘴角反问道:“东西带齐了吗?”
宫远徵拍了拍自己的腰间坠着的口袋。
宫尚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那就走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兄弟二人离开房间,朝执刃厅方向而去。
执刃厅内,阴暗的灯光映照出几人严肃的面容。
“经核查,临安城林砚秋小姐身份属实,大赋城上官浅小姐身份属实,梨溪镇云为衫小姐身份有异。”
侍卫话音刚落,林砚秋瞥见云为衫身体微微一颤,然后抬起了头,在沉默片刻后,镇定的问道:“请问宫二先生,我的身份有何异常?”
反应太慢也太平静了啊,云姑娘。
林砚秋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