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站在庭院中,手中把玩着一只虫子,那虫子在阳光下显得微小而恐怖,多对长腹足被风吹着动了动。
角宫庭院里安静极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叫。他的目光在上官浅和林研秋身上徘徊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不过是一个探勘人心的小玩意儿。”宫远徵虚握着手突然向着上官浅和林研秋伸了过去,“来试试?”
上官浅下意识地向后一跃,退得轻巧,成功避开了宫远徵的手。她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声笑着:“徵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吓了我一跳。”
而林砚秋只是睁大了眼睛,稍稍后退了两步。
宫远徵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上官姑娘好身法,不过你居然会武功?”
上官浅的表情有些无辜:“我也没说我不会武功啊。不过是幼时体弱,父亲请武师傅教过一段时间罢了。”
宫远徵嗤笑一声:“那你躲什么,害怕了?害怕自己说谎被虫子蛰咬吗?”
“我只是害怕小虫子而已,女儿家谁不怕这些?”上官浅看向身旁的林研秋,指了指宫远徵手中的小虫子,“林妹妹,你说是不是?”
林研秋摇了摇头,垂眸看向宫远徵手中的虫子,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没什么好怕的。”
她声音轻柔却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上官浅故作惊讶地缩回手:“为什么?你不觉得这些小虫子很可怕吗?特别是这么多脚一起动,看着就瘆得慌。”
“虫子辨不了谎,人才会。虫子只会遵循本能而动,而人的心思却复杂难测,甚至还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林研秋轻抚了一下裙摆,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上官浅,“人心比虫子可怕多了。”
宫远徵沉默片刻,竟率先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收回了掌心的虫子:“没错,而且人心还是这个世间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
随后,他转头看向上官浅:“你跟我去客房。”
上官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宫远徵打断:“没得商量,我哥今日不见客。”
宫远徵安顿完上官浅,就带着林砚秋回了徵宫。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宫远徵难得一声轻咳。而林砚秋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观察着他的背影。
徵宫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她甚至怀疑徵宫连铺设的青砖都沁着味道。
宫远徵领着林砚秋在徵宫走了会儿,才在一扇木门前停下。
他抬手推开木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木门随之缓缓打开,露出一间布置简洁的客房。
“这里是客房,你先在这儿歇着。”宫远徵说着,便转身吩咐一旁候着的侍女,“等等你安排两个人照顾她。”
“是,公子。”侍女应声。
林砚秋踏入客房,目光扫过客房,这里一切都显得过于干净,甚至有些冷清,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等侍女帮她收拾完床铺,她推开了客房的窗户,望见宫远徵立在庭院喂食药蛇。
少年侧脸被暮色笼罩,宛如寻常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