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透着凉意,但今日阳光似乎格外灿烂,照得整个宫门都亮堂堂的。
“去角宫用饭了。”宫远徵抱臂斜倚着门框,语气生硬,但耳廓却泛着不自然的红。
林砚秋合上书,目光掠过他腰间的小袋子,又迎着光看向了门口的宫远徵。那笑着的样子,就好像昨日那场搜查从未发生。
宫远徵见她已经站起身便径直向外走去。
林砚秋望着他背影愣了愣,手指无意识摸着袖中玉簪。母亲临终前染血的帕子仿佛又在眼前飘过,她闭了闭眼,快步跟上。
宫远徵走得极快,却在拐过游廊时突然放慢脚步。林砚秋险些撞上他后背,抬头正对上他刻意偏开的侧脸:“磨蹭什么?”
她这才发觉对方在迁就自己的步调。
昨夜她思虑过度,辗转反侧许久才沉入梦乡。她在辗转中把诸多人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越发觉得宫远徵这人虽看着有些毛躁,实则心底透亮且重情义。
看来确实如她所料,说不定她还能让宫门帮她打探家里的消息,就算她不能回江南,她也一定要知道她父亲的下场。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角宫。角宫的屋内,小方桌上已摆好了碗筷和不少菜肴。
才刚靠近,宫远徵就被今日角宫桌上的丰盛菜肴给晃了眼。他难得在角宫看到了自己喜欢的肉菜,兴奋道:“好难得,今天居然这么丰盛。”
可他还没来得及兴奋多久,就瞥见端着菜进来的上官浅。那笑瞬间僵在了脸上,变得格外不自然。
菜式虽算不上精致,但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林砚秋站在宫远徵身后,目光在上官浅身上掠过,心底泛起一些疑惑。这宫门还需要主子亲自动手做饭的?
在她的记忆里,就算是她母亲,她继母都没亲自做过饭。顶多是去厨房做个糕点,还是有侍女帮忙的那种。
宫尚角从里屋缓步而出,他环视一周,目光落定在桌上菜肴:“今日这桌菜,怕是耗费了不少心思吧。”
宫远徵不可置信地看着把鸡汤放到桌上的上官浅:“这些都是你做的?”
上官浅点了点头,轻声道:“不过是为公子们备些家常菜色,献丑了。”
“确实挺丑的。”宫远徵这话半点不顾及上官浅的脸面,直白得不留余地。
上官浅愣住了。而宫远徵见林砚秋只是站在一旁,当下也不管那上官浅的异样,直接起身把她按到了座位上。
林研秋有些想笑,抿着嘴忍住了笑意。这顿饭恐怕能看到宫尚角抢夺赛了,只是不知这位徵公子有多少战斗力了。她甚至期待。
宫尚角垂眸看着菜色,差点勾起嘴角,连忙扯开了话题:“这是什么?”
“这是黄芪炖鸡,文火慢炖了一个时辰,用来给角公子补气血的。”上官浅笑意僵在唇角,转头看向宫尚角,“听闻角公子常年在外奔波,又脾胃也不是很好……”
“说的像你很了解我哥一样。”宫远徵冷笑打断,他夹起一块带骨的肉,左右翻转查看,“你去掏鸡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