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煮的汤圆,虽然口感不太好,但是也是一份心意。”林研秋打开食盒,露出里面两碗品相不怎么样的汤圆,“角公子和上官姑娘尝尝?”
宫尚角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而上官浅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透着几分防备。
林研秋摆放汤圆时特意调整角度,有些宽大的衣袖不但遮挡住了上官浅看向宫尚角的视线,还挡住了林研秋扶着袖子的手对宫远徵做出的手势。
就在这衣袖遮掩的瞬间,宫远徵趁机端过宫尚角手里的碗喝了一口就放在了桌上,药膳汤汁随着唇角渗出几滴。他假借擦拭的动作让衣袖沾到了那碗药膳汤汁。
然后他端起自己面前那碗汤圆,几乎是塞进了宫尚角手里,还挑衅地看了眼上官浅:“哥,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快试试!”
“上官姑娘,不妨也尝尝这汤圆吧。”林研秋微笑着说道。
她的笑容温柔而真诚,让人难以拒绝。
上官浅犹豫了一下,看宫尚角已经接过汤圆才放心地端了起来。她咬了一口,黏糊糊的口感,甜腻的味道让她有些愣住了。
她很快调整表情,勉强咽了下去,甚至还冲着林研秋点了点头:“多谢林姑娘的心意,这汤圆……还挺特别的。”
宫尚角也尝了一口汤圆,目光扫过身旁一脸期待的宫远徵:“这汤圆的口感确实有些特别。下次让下人动手就行。”
“汤圆不是重点!”
说着,宫远徵拿起了身后放着的龙形花灯。他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递到宫尚角眼前:“哥,看我给你做的花灯!”
花灯通体莹润,描画的龙纹,鳞爪分明,栩栩如生。
上官浅笑着说道:“徵公子手可真巧,就是这汤圆嘛……”
宫远徵转头看向上官浅,轻哼了一声:“也总比某些人强,只会做些侍女的活,还沾沾自喜!”
“徵公子还小,自是不懂。”上官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甚至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看向宫尚角,“伺候夫君本就是作为角宫未来夫人的本分。”
宫远徵被她这直白的话噎住,气得拳头在桌下握紧:“你……”
宫尚角无奈,给宫远徵和上官浅分别夹了一筷子菜:“好了。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这上元灯节的晚膳,在宫远徵与上官浅之间无声的火花四溅和宫尚角的强势调停中,艰难地进行着。
用完鳝,等到上官浅离开之后,宫尚角看向宫远徵和林研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说说吧,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我可不信就是为了送个汤圆。”
“不愧是哥哥。”宫远徵立刻来了精神,刚才的憋闷一扫而空,“哥,你还记得昨天药房送来的那两张药膳方子吗?”
宫尚角了然:“看出问题了?”
宫远徵点了点头:“单看每一张方子,确实是温补调理的良方,没什么问题。但其中几味药材组合在一起就是剧毒。”
宫尚角的目光转向安静坐在一旁的林研秋,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所以,今天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发现就风风火火冲过来,还知道用汤圆打掩护了……是林姑娘的主意吧?”
宫远徵被戳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耳根微红:“哥!”
林研秋垂眸,捧着茶抿了一口:“不敢居功。毕竟,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行了。”宫尚角摆摆手,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了些许,“我心里有数。”
他的目光忽然在林研秋发间和宫远徵的发辫上停顿了一下,那里系着一模一样的、缀着小铃铛的发饰,调笑道:“倒是你们两个,这‘进展’,看着倒是不错。”
空气瞬间凝滞。
宫远徵猛地别过脸去,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林研秋低下了头,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些,指尖泛起了白色。
宫尚角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