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侧面,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的幽深门洞显露出来。阮澜烛拨开垂落的枯藤,一股更加阴冷潮湿、混合着浓重血腥和符纸朱砂味道的气息汹涌而出。
门洞内部的空间比想象中狭窄,光线很难透入。借着零星光点,他们看到了石壁上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
那些符纸上用暗红朱砂描绘的扭曲纹路,比西厢房发现的更加繁杂,与他们在花园石碑上发现的诡异花纹一模一样。
只是如今,这些符纸在浓重的血腥气中显得暗淡无光,甚至有些褪色。
刑悠捂着口鼻,眯着眼在逼仄的空间内搜寻这里的不同之处。
还不等她有所发现,阮澜烛便小心地伸手探入一道不起眼的石缝。他用力一抽,一本薄薄的、用不知名皮革包裹的册子被拽了出来。
几人就着暗淡的光线发现册子的前几页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墨迹晕染,纸张脆弱发黄,还算是能辨认出一些零星的日期和巨大的、令人心惊的财富数字。
翻过几页,字迹陡然一变,变得相对清晰工整,记录的频率也更高,但字里行间明显没有了之前的拘谨。
再往后翻,不过十数页,字迹再次变化。这一次,字迹张狂潦草,力透纸背。每一笔都清晰地记录着用“祭品”换来的具体财富。
触目惊心的条目,一条条,一列列,如同用鲜血和冤魂书写的账目。这最后也是最长的部分,字迹的主人毋庸置疑——程琦禄。
一个比他的父辈、祖辈更加冷酷、更加贪婪的恶魔。
“畜生!!”寸头男看着那一条条血淋淋的“账目”,一拳砸在身旁冰冷的假山石壁上。
“咚!”一声闷响。
预想中坚硬的触感并未完全传来,反而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在寸头男拳头落下的斜后方,一小块看似严丝合缝的假山地面,竟然缓缓地向内陷去,紧接着划入一侧石壁,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洞口。
一股比假山内部浓郁数倍,混合着血腥、腐败甜腻与浓重土腥味的恶臭,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
这味道之强烈,几乎让刑悠瞬间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阮澜烛强忍着闻到一手捂住了口鼻,一手扶住踉跄了一下的刑悠。
此时,一旁的瘦弱男和寸头男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就在洞口完全打开的刹那,沿着洞口下方狭窄石阶的两侧石壁上,间隔镶嵌在凹槽里的蜡烛,竟然毫无征兆地“噗嗤”、“噗嗤”接连自行燃起。
烛火并非温暖的橘黄,而是一种幽幽的、带着青绿色的冷光无声摇曳着,照亮了向下延伸、没入黑暗深处的路。
青绿的烛光映照着他们苍白如纸的脸。寸头男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气后问道:“下……下去吗?”
阮澜烛叹了口气:“下。我们别无他法。”
他第一个踏上了那被惨绿烛光照亮的石阶,刑悠紧随其后,寸头男和阿浩咬了咬牙,也硬着头皮,一步步,踏入了地下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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