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已然过半，几人逐渐缩小了范围，不知不觉的凑到了一起。
借着高处狭窄气窗透下的光线，几人一起看着病历和羽毛凑在一起商讨。
明霜率先接过那本病历，发现这病例封面已经有些硬脆了。她快速翻动那些脆弱发黄的纸页，潦草的德文记录在她眼中飞速掠过：“……慢性进行性肌肉萎缩……肌束震颤……进行性无力……”
最终，她的指尖停留在最后几页。那里，绝望的笔迹几乎穿透纸背，字里行间充斥着疯狂的涂改和力透纸背的划痕。
她逐字挤出那些充满不祥意味的词句：“绝望……尝试了科尔维娜·霍勒女士（Coleweina Holle）提供的‘灵魂浸润疗法’……莉莉拒绝服药后突发高热……炉火……天罚……我的莉莉”
“灵魂浸润疗法’？”刑悠的嘴角勾起一抹毫无笑意的弧度，“多么冠冕堂皇的名字，不如就叫它‘女巫的糖果屠宰场’好了。”
听见“女巫”二字，明霜猛地抬头，注视着刑悠：“刑青栀，你确定？”
阮澜烛无声地从贴身口袋中取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张残页。昏暗中，他的手指无声地落在病历末页那华丽却透着诡异的花体签名上“Coleweina Holle”。
指尖轻轻敲了敲那名字，又移向残页角落一个同样风格却只留下了一半的印记。
“看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科尔维娜·霍勒’这签名，和残页角落的印记，出自同源。”
他将残页与病历签名并置，那相似的弧度与构成，好像在昏暗的光线下活了过来，散发着不祥的共鸣。
“《糖果屋》故事的原文本就是德语写成的。”阮澜烛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回那触目惊心的病历记录上，“从这份病例来看，这位‘科尔维娜·霍勒女士’的存在和她的‘疗法’，比原版童话里模糊的女巫形象，更符合这扇门的逻辑核心。”
“Holle……Frau Holle……”明霜低声重复着，眼中最后一丝疑虑被冰冷的现实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了然，“确实，故事里，引诱孩子的女巫，正是霍勒女士。”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自己同伴手中那根漆黑的羽毛，声音压得更低：“在一些德语地区的古老民俗里，乌鸦被视为亡魂的引路者，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界。焚烧乌鸦羽毛产生的特殊烟雾，据说可暂时遮蔽邪灵视线，或者干扰它们对生者的感知。”
她的同伴眼睛亮了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所以这羽毛，要么代表女巫视为不详；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道具？”
“我觉得是这样！”另一人掏出一张迷你蜡笔涂鸦，“我找到的，快看看。好像对得上！”
画上，一个长着巨大乌鸦翅膀的长发火柴人将一个小小的火柴人举到了空中，而背景却是大片大片的红黑色。
无需更多言语，散落的碎片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迅速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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