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悠咽下甜汤,下意识用舌尖轻舔了一下唇瓣,回味着那恰到好处的甜。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阮澜烛手中的勺子已然收了回去。
可他却没有立刻放回自己或她的碗中,反而是将勺子调换了方向,然后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她的唇角。
那一下触碰轻如羽毛,却像带着电流,瞬间从唇角窜遍四肢。
刑悠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感官被无限放大。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指腹上那一点薄茧,短暂地烙印在她唇边的感觉。
一股难以抑制的热将耳朵烧烫,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颊都有些热。
应该……没脸红吧?这个念头让她慌忙垂下眼,死死盯着自己面前只留下些用餐痕迹的空碗。
不对,这感觉不太对啦!
这勺子……刑悠混乱的思绪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这好像不是公勺,也不是她自己的勺子。那岂不是……间接……
停!不能乱想!刑悠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她试图用仅剩的理智勒住那已经脱缰的联想。
阮澜烛的目光在她瞬间泛红的耳廓上停留了一会儿,眼底深处有什么情绪飞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沾了点糖渍。”他解释着,声音听不出半分异样,就好像刚刚有些逾矩的触碰真的只是为了拂去一点微不足道的痕迹。
可正是这份过分的平静和理所当然,却让刑悠的心跳因此漏跳了一拍,随即还跳得更快了。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声若蚊蝇:“……哦。”
怎么可能,一小勺甜汤……怎么会沾到……
这个反驳的念头刚冒头,就被她更用力地掐断。重点不是糖渍啊,是……是……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得那被触碰过的地方,温度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更加烫人。
就在刑悠内心天人交战之际,阮澜烛的动作并未停止。他就像没有看见勺子边缘淡粉色唇印的一样,或者说,他看见了,却毫不在意。
他从容地将那柄沾过她唇瓣的勺子,稳稳地放回了自己面前甜汤的碗中,还神色如常地舀了一勺甜汤送入口中。
片刻后,阮澜烛的目光才重新落回刑悠脸上,唇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甜汤不错,火候刚好。”
刑悠胡乱地点点头,从心的垂下眼啃着最后的佛手排骨,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故意的还是不拘小节?
这绝对是故意的吧!刑悠觉得她心中缪斯那冷峻疏离的组织老大形象,正在眼前这个男人一系列行云流水又暧昧不清的动作中崩掉了。
而且她猛地意识到,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了。那里面开始掺杂了她有些看不懂,却又本能感到危险和悸动的东西。
还有那细微的关怀,无法拒绝的气息,若有似无的试探和触碰……
气氛变得微妙,阮澜烛却始终掌控着全局,慢条斯理地继续用餐,姿态优雅而从容。他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挑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语气平稳地和她聊着。
然而,他的视线里始终存在刑悠泛红的耳朵,那抹难以捉摸的笑也始终勾着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