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黑曜石的客厅还亮着温暖的灯光。
凌久时整个人陷在宽大的沙发里,一边喂着猫条一边轻柔得撸着栗子油光水滑的皮毛。长沙发的另一端,程一榭抱着手臂无语的看着程千里和卢艳雪抢夺电视调控的所有权。
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陈非则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翻着一本厚重的书。
“给我!今天该轮到我选台了!”程千里压低声音抗议。
卢艳雪寸步不让:“开什么玩笑?我这今天就大结局了!”
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凌久时扭头望去,发现阮澜烛回来了。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温和的微笑,但客厅里的几个人,都微妙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他脱下外套,动作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松弛感,甚至还有一些难以抑制的愉悦。
“阮哥,你回来啦?”程千里最先打招呼,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阮澜烛周身气场那细微的变化。
阮澜烛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在客厅扫过,并未停留,径直走向楼梯。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停留和那一声“嗯”,让凌久时撸猫的手顿了顿,卢艳雪停下了争论,连陈非都从书页上抬了抬眼。
阮澜烛心情很好。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剩下几人心中荡开了涟漪。
程千里年纪最小,心思也最直白。直觉告诉他,阮哥现在心情很好,而且跟他平时顺利出门得到线索或者完成委托的好心情完全不同。
看着阮澜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立刻眼睛亮晶晶地开始寻找八卦伙伴。
他第一个看向他哥程一榭:“哥,你觉不觉得阮哥他……”
话没说完,程一榭已经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顺手拿起茶几上自己的空水杯,只丢下一句:“我去倒水。”便快步走向了厨房。
那转身前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少打听,别惹事”。
程千里:“……”
哥,你无情!而且这可是他阮哥难得的八卦!
他迅速调整目标,转向刚刚的“竞争对手”卢艳雪,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艳雪姐,你说阮哥在外面碰到什么好事了?”
卢艳雪闻言笑了笑,却顺势抢过遥控器,甚至还拍了拍程千里的肩膀:“小千里啊,等你再长大点,自然就明白啦。”
遥控器没了,答案也没得到!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反而更勾得程千里心痒难耐。
程千里不死心,目光又投向陈非。可刚张了张嘴,连“陈非哥”三个字都还没完整地喊出来。陈非就像预知了他的意图一般,从容地合上书,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壁灯的光,遮住了他眼底可能闪过的任何情绪。
然后,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上了楼。
程千里傻眼了,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单人沙发,看了看关着的厨房门,再看看津津有味看电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卢艳雪,最后,只能把唯一剩下的希望投到了凌久时身上:“凌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