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凌久时没谈过恋爱，但好歹也看人谈过恋爱。更何况，程千里这小子之前没少在他耳边八卦阮澜烛和刑悠。这今天中午缺了谁，联想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之前，程千里还总是卖关子一样的给他讲八卦，现在也是他还回去的时候了。
凌久时心里门儿清，却慢悠悠地给栗子挤着猫条，抬眼看了看一脸求知欲爆棚的程千里：“想知道？”
“嗯嗯！”程千里激动地猛点头。
“别急，”凌久时说着，低下了头，专注地看着栗子吃东西，手指轻轻搔着它的下巴，“等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毕竟心里的春风刚吹起来，门都关不住那点甜味儿。”
程千里收回了笑容，气呼呼地把自己埋进了沙发的抱枕堆里。
卢艳雪看着电视屏幕，嘴角也弯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没再换台。厨房门内，隐约传来水流冲洗杯子的声音。
而楼上，某个刚刚引起“轩然大波”的房间门，似乎早就被轻轻关上了，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
与此同时，刑悠在自己家里，看着眼前未完成的阮澜烛画像，画笔悬在空中，久久无法落下。
画布上，男人的轮廓深邃，眼神沉静，仿佛能穿透画布直视人心。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无法下笔。调色盘上，几种颜料混杂着，颜料未干的边缘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她好像……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呢？
他指尖的温度、触碰的时机、意味深长的话语、若有似无的目光……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她之前不敢深想的方向。
但自己呢？
刑悠的目光重新落回画布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而笔刷在调色盘上无意义地搅动着，搅乱了一片色彩。
喜欢他吗？
是因为脸和身材的比例？
她承认，他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本，是完美的模特，是造物主的偏爱。
但这好像不是重点。
如果说门内的靠谱？
确实那种安全感，在那些光怪陆离、生死一线的门里世界，那种将后背托付的信任感，很难替代。
还是因为，是现实一开始不动声色的关照？
一点点的细节，好像确实在无声的渗透着。
而且在这个充斥着各种香水、汗味、烟火气的繁杂世界里，阮澜烛身上的味道独一无二。那种干净清冽的味道，是排在颜料之后逐渐带来的稳定感。
她其实并不热衷于画人物肖像，总觉得太具象、太束缚。可对着阮澜烛，最初仅仅是作为激发灵感的“缪斯”。到后来，她居然甘愿为他绘制画像，试图将那份独特的气质凝固在画布上。
甚至……一个荒谬又清晰的念头冒了出来。
若是他想学画画，她并不介意他使用她的画具，她的颜料，特别是她通常吝啬分享的白颜料。
这似乎已经超越了欣赏、信任或者依赖的范畴了。
“喜欢……”
这个沉寂在心底深处的词，终于清晰地浮上了意识的水面。
刑悠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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