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悠暗自警惕着,却碍于人设不得不强迫自己维持着仰望天空的姿态,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
直到那人停在她身边不远处,发出一阵急促而含混的“阿巴”声。
她这才像是被突然惊动般,脸上带着惊吓缓缓转过头去。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崔学义那个“哑巴表哥”。此刻,他正朝着刑悠的方向,双手有些笨拙而又急切地比划着,嘴里不断发出“阿巴、阿巴巴”的音节。
说实话,刑悠完全没看懂他那毫无章法的手语。更何况,她内心深处对此人充满了警惕。
她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敞的院门,以及不远处悬挂着的扫晴娘。她试探着,带着不确定和小心翼翼的语气开口:“你是问我,谁开的门?又是谁……把那东西重新挂上去的?”
见男人点头,刑悠更谨慎了些。她不认为之前看到这男人转瞬即逝的笑意是错觉,那么这就是来打探阮澜烛和凌久时行踪的了。
崔学义作为明面上的“男友”和“第五次过门者”都不着急,这个“哑巴表哥”为何如此急切?
这三人组倒是挺有意思。
刑悠眨眨眼,努力让眼神看起来更加无辜和迷茫:“不知道啊,我过来的时候,门就是这样开着的,那……那东西也早就挂在那里了。”
院子不大,分散寻找线索的人们,也因为无所获或,忌惮再次下雨,而渐渐地又聚回了前院。
就在这时,那个昨夜招待他们的灰色粗布短打的老头,佝偻着身子,从宅门外慢吞吞地走了回来。他的衣角似乎沾着些外面的泥泞。
老头的脚步在行经连廊时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再次悬挂起来的扫晴娘,目光足足停留了好几秒之后他才收回了目光,继续走向自己那间位于前院角落的小屋。
没过多久,小屋的门开了。老头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插杆出来,径直走向扫晴娘。
刑悠有些着急,毕竟阮澜烛和凌久时还没有回来。若是淋到雨,那么昨夜那个王荣华就是前车之鉴。
果然,这身穿灰色短打的老头将扫晴娘取了下来。然后望着天空,开始念起歌谣。
“扫晴娘,扫晴娘……请让明天的天气放晴吧,就像我梦中的天空……”
天空中的云朵仿佛听到了召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聚集、变厚。刑悠背过手,攥紧了拳头。指甲将掌心掐出了月牙形的红痕,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在变快。
她望着逐渐变黑,甚至还打着闪电的天空,强烈的担忧和不安涌上心头。
风雨欲来……
可逐渐的,那股子熟悉的檀香和猫咪的味道由远及近,在雨正式落下之前,门被推开了。
几乎是在闻到那气息的瞬间,刑悠松懈了下来。她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向门边,任由檀香和那股子独一无二又令人心安干净气味的来源靠近自己,也任由一只温热而干燥的手掌悄悄握住自己依旧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